“你們年輕人還有能力在上海買房安家,我們年紀大了,再賺個幾年,隻能回家養老了。”朱師傅臉上露出一絲無奈和憂傷。
“其實我們為了買這點房子,也是把一家老小一輩子的辛苦錢都搭進去了。”鄭重的語氣略帶沉重。
“這樣吧,你幫我看一下,下個月月初回甘肅的車票,要硬座的。”朱師傅特別把硬座幾個字加重了語氣,因為如果換成臥鋪一下子就多了幾百元的支出。
“硬座呀,你這個年齡,坐二天身體能受得了嗎?”鄭重不免有些擔心地說道。
“有個座位就不錯了,當年,連個站票都買不到,現在能有個座位就很好了,嗬嗬。”朱師傅笑容裏帶著苦澀。
鄭重飛快地按動手機,開始為他訂票:“告訴我你的身份證號碼。”鄭重不斷地在輸入各種數據,不一會操作就完成了。
“好了,朱師傅你帶好身份證去售票處領票就行了。買票的錢我也付了,你直接給我就行了。”鄭重一臉輕鬆。
“這麼快呀,多少錢?我這就給你。”朱師傅對眼前發生的一切似乎還沒反應過來。
“你們年輕人啊就是聰明,你看我還把電腦搬過來呢,哈哈……”朱師傅自嘲著。
說完把錢付給了鄭重。“我帶個身份證就行了?”朱師傅還是將信將疑,自言自語道。
朱師傅準備告辭,臨別前,他還是放心不下那桶塗料。
“你放心吧,我會把它藏起來的,保證不讓張隊長知道。”鄭重寬慰著。
“還有呀,以後你牆麵碰傷了就告訴我。”朱師傅很感激鄭重,再三叮囑。
送走朱師傅,鄭重回過身來,見女孩還是如雕塑一般,站在窗前,紋絲不動,觀賞著窗外高架道路上飛馳的車流。
“怎麼樣,這房子還行吧?”鄭重略帶自豪的口氣對女孩子說著。
“嗯,嗯。”看得出,這個文靜的女孩還略帶著一些羞澀。
鄭重輕輕地拉起了她的手,緊緊地捏在手心裏。
“其實,這房子並不在於有多大,隻要容得下我們的愛,就足夠了。”女孩輕聲告訴鄭重。
鄭重覺得眼前這個女孩是如此的知書達理。
“可是,以後我的父母也要住在一起的,你能接受嗎?”鄭重又試探地說。
“誰家沒有父母,隻要他們願意住過來,我當然可以接受嘍。”說完,她嬌嗔地把頭靠在鄭重的肩頭,鄭重順勢把她緊緊地摟在懷裏,雙眼深情地注視著她,女孩也用手緊緊抱住了鄭重,兩人溫情地相擁在一起。
八十
市中心,三級甲等華慈醫院。
這是一家著名的皮膚科專長的綜合性醫院,簇新的門診大樓高聳入雲,大樓內,人員摩肩接踵,自動扶梯上下滾動,輸送著來自全國各地的就診病人。
劉科長帶著一臉的愁容正在候診區等待。
俗話說樂極生悲。
劉科長家最近好事連連,新房裝修漂亮、前衛、時尚。親朋好友羨慕不已,左鄰右舍讚歎有餘。全新定製的象牙白實木家具也送貨到位。簇新的房子正靜靜等候著主人一家的入住。一句話,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更讓劉科長慶幸的事,自己原來住的那套房子,趁這次住房調控政策落地前,以一個滿意的價格出手了,真可謂是雙喜臨門。
可就在這節骨眼上,劉科長忽然發覺身上發生了一些狀況。先是莫名的發癢,接下來就是大片的紅腫並伴有低燒,這下可急壞了這一家子。劉科長在家可是個頂梁柱子,在單位也是個業務骨幹,連他這個從不把小毛小病當回事的人,也暗自著急。
“什麼不舒服?”門診醫生和藹地詢問。
“是這樣的,這幾天渾身上下瘙癢難忍,還有大片的紅腫,到了午後還會出現幾分低熱。”劉科長望著四十多歲的女醫生,一臉擔憂,說了自己的狀況。
“你先把衣服脫了我看一下。”女醫生用命令的口氣對劉科長說道。
劉科長遲疑了一下,撩起衣服,脫下褲子。隻見大片的紅腫,加上已經被撓破的斑斑血跡,讓人看了頭皮發麻。
“你最近吃了什麼東西?”女醫生脫口便問。
“東西我天天吃,隻不過每天都吃這些,以前從沒發生過這種情況。”劉科長顯得很莫名。
“最近去了什麼地方?比如正在裝修的地方?”女醫生繼續追問。
“裝修的地方我幾乎天天都去,因為我家正在裝修。”劉科長未加思考立即答道。
“哦,是這樣啊,看來你是遇到了什麼過敏源,產生了皮膚過敏,這樣吧,你先去驗個血。”女醫生看來已初步判定了劉科長的病因。
“可是我家老婆孩子怎麼一點都沒事呢?”劉科長雖說也曾懷疑過自己可能是過敏反應,可是為什麼家裏就我一個人有這種情況,他們都安然無恙。
“每個人的身體情況對過敏源的反應都不一樣的 ,還是先做個化驗再說。”女醫生很快就將化驗單打印出來交給了劉科長。
二樓的驗血處,一溜長隊排到了樓梯角上,劉科長排在了最後,自小就怕打針的他,平時就連單位安排的每年一次體檢都不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