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照例是吳姨關切的臉色迎了上來,“少爺,您回來了。”沒有客套的溜須拍馬,吳姨更多的是像媽媽一樣地關切詢問。
每次來這裏,燈都會亮著,吳姨昨晚又守了一夜?
這讓羅雲崢想起自己的母親——那個已經死去的女人,也總是愛為貪玩的自己留門!。
吳姨好久沒有見到舒曼了。之前在她看來,舒曼就是那種極為有手段的女人。
因為這是第一次少爺將女人帶來這棟宅子裏,可見她的手段之高明!
但是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之後,吳姨和家中全體傭人竟然都對舒曼產生了一種莫名的好感,是的,她就像是這家中的女主人一般!
對人溫和也很有禮貌,上次小朱失手不小心打碎了一個昂貴的咖啡杯,舒曼竟然第一時間是讓他去醫院看看需不需要打破傷風,而不是嚴厲嗬斥。
雖然羅雲崢嘴上沒有承認她的名分,但是對她的疼愛,吳姨作為過來人,眼睛可是沒有放過一絲一毫。
可是,現在舒曼人呢?可真不是外界說的那樣,舒蔓小姐又跟人跑了吧!
“嗯,吳姨,早點睡吧,以後不用等這麼晚的。”羅雲崢徑直朝樓上走去,他和顏悅色地說道,絲毫沒有主人的架子。
“嗯,”吳姨忍住新的百般疑問幽幽地回了句,然後圾著拖鞋,轉身離去。
主人的私事,作為傭人,最好別多過問!
這是她在高級保姆培養中心學到的第一條需要時刻謹記的守則。
在這棟宅子裏,吳姨算是一個特殊的人。傭人?管家?都不是。吳姨是最早入住的女人。
唯一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她對羅雲崢,忠心耿耿,這一點毋庸置疑。
踢開二樓臥室的門,除了過度用力踢門出現的回響聲,房間一片過分的安靜,羅雲崢竟然會覺得有些不習慣。
少了羅梓辛的嘰嘰喳喳,少了舒曼的冷言冷語,羅雲崢這才發現原來自己真正失落的原因所在。
回到臥室,羅雲崢打來花灑,簡單地用一個熱水澡洗去了一身的疲憊,獨自安靜地躺在床上,自動過濾掉那些有的沒的,腦海中卻一直忘不掉舒曼在雪中對他聲嘶力竭地大喊的畫麵。
剛洗完澡的他,一絲不掛地躺在曾經和舒曼翻雲覆雨的床上,紫羅蘭色的床單似乎還存有她身體的芬芳,羅雲崢伸出左手不自覺地靠近空蕩蕩的身旁,手不過是觸摸到那孤單的枕頭而已。
他的右手搭在自己的心髒處,恰到好處地掩蓋了那條突兀的疤。
在羅雲崢看來,這是舒曼欠他的!
七年的時間,你不好過又如何,自己何嚐好過一天?
哪怕是一天,他羅雲崢,也是他佟斯年 過得就開心?
自己的七年青春留給了陸霆軒那個人渣!
自己寶貴的第一次到底又算是給了誰?
給了一個叫羅雲崢的男人?不對,應該是叫佟斯年!
真的是一段滑稽的前半生……
想到這裏,她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旋即先開天鵝絨被子,裹了件毛衣就起身下床,摸出紙筆,伏在書桌上塗塗畫畫。
從羅雲崢那裏出來,舒曼其實什麼也沒有可來得及帶的。反正那也不是她自己買的。桌上羅老太太甩給她的一千萬黑卡,她未動分毫。
錢又如何?以後定要找個機會還回去!
關於愛情……第一時間充斥在舒曼腦海中的卻是那一股羅雲崢身上的好聞的青草味道。
自己怎麼又會想起那個該死的男人!
“啊!”舒曼的手早已經將自己的發絲狂抓地亂七八糟。
愛情?永恒?
突然閃現的靈感讓舒曼塗塗畫畫到後半夜,才吃完藥的她此時卻有點撐不住了。
在浴室洗澡時,她突然眼前一黑,腦子天昏地轉,就什麼也都不知道了……
等她昏昏沉沉地醒來的時候 ,已經天色漸黑。季節背對著她,立在窗旁。
舒曼想掙紮著起身,捕捉到床上的聲響,雙手插在褲兜的男人,停止沉思,他轉過身來。
依舊是俊美卻冷冰冰的臉龐,像極了佟斯年的冷淡。雖有些不近人情,卻不讓舒曼畏懼。
“醒了?”
男人看著床上稍顯憔悴的舒曼,臉色蒼白,血色全無,語氣陡然柔和不少。
“這是你設計的?”
隨意地伸出手,拿起書桌上的設計稿紙,季節佯裝第一次看到。
其實,早在等她蘇醒的時候,季節已經來來回回看了多次了……
“嗯,怎麼樣?
”舒曼抬眼注視著眼前這個男人,眼神清澈。
“就那樣。”
季節口氣平淡並緩緩開口說道,一臉地風平浪靜。他的雙眼盯著稿紙,故意不去看病中的舒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