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靜默了幾秒,兩人都心照不宣地沉默著,季節沉沉開腔:“還有些事要處理,那我就掛了。”
‘好的,再……!’
季節徑直掛斷電話,甚至歐樰的那一句“再見”都沒有說完,季節早已失去等候的耐心。
如果不是因為歐倫,季節甚至都沒有想過和歐樰有過任何交集。
會不會是歐倫?季節蹙眉,一邊再次撥通手中的電話。
“查清楚了?!”一聲令下,如君臨天下。季節硬挺的鼻翼微動,眼眸深邃。
“羅雲崢並未有任何舉動,相反,倒是歐氏最近集團內重組,大手筆兼並L集團,似乎想進駐安城。”
“有可能,他的槍口早已對準您和羅少!”電話那頭,助手畢恭畢敬地回答道。
掐斷電話,季節勾唇一笑,極為複雜。
這種矛盾的集合反而刺激了季節內心潛藏的勝負欲。
有趣!手指兀自用力,泛白的指節緊緊攥著那空空如也的紅酒杯。
季節心中開始醞釀一個可怕的想法……
舒曼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房間裏空無一人。
那一紙設計稿也在那場突如其來的大火之中付之一炬。
那可是舒曼一個多月的心血結晶。
脫下外套,舒曼起身進了浴室裏。這麼多天,她一直都沒休息好,隻想好好睡一覺。
房間裏頓時響起一陣如注的水流聲。隔著透明的玻璃門,舒曼曼妙的身姿若隱若現。
回想起抬眼看到滿身髒汙的羅雲崢出現在麵前的情景,舒曼的心,久久不能平靜。
可惜時光不能倒退,舒曼和羅雲崢之間,永遠似乎都會存在著那樣或者那樣的鴻溝。
揉著濕漉漉的頭發推門而出,舒曼躺在床上,卻總是想不起來那件要做的事情是什麼。
她緩緩起身,一臉若有所思。
哦,對!那個和大客戶的約定。
想必時代商貿著火的事情已經在安城傳得沸沸揚揚,客戶不會還在那裏等著她吧?
舒曼掀被,下床,一邊伸手從包包中去摸索著手機,卻恍惚間想起,手機還在辦公室之中。
無奈地用座機打通一串熟悉的號碼,舒曼慶幸自己有著過目不忘的記性。
電話一直顯示未接通。
就在舒曼萬念俱灰之際,電話聽筒裏突然傳出一陣令人驚喜的聲音:“您好?”
舒曼兀自開口,打破沉悶。
“嗯,您好!”
“我是K集團本次為你量身定做婚戒的珠寶設計師舒曼,因為時代商貿突遭大火,因此我對我今天無法赴約感到抱歉。對不起!”
舒曼態度誠懇,簡短卻不簡潔的幾句話,涵養十足。
“好的,下次再約!”
“好的,謝謝您,再見!”
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大度,舒曼暗自慶幸,至於設計稿,大概圖樣還存留在她的腦海中。
重新披衣,掛斷電話,舒曼推開書桌旁的座椅,擰開台燈,開始了重新的繪製……
這是一種誠信,母親告訴她的。
羅雲崢家中,當著羅雲崢的麵,唐納德畢恭畢敬地掛斷免提鍵。
他和舒曼的對話,幾近透明。
他抬眼望著站在窗側的羅雲崢,時時保持沉默。他是一個聰明人,隻做聰明事。
有關於羅雲崢和舒曼的故事,他從不過問。必要時,羅雲崢會告訴他。
羅雲崢緩緩轉身,抬眼,四目交織,他掀唇道:“回去吧!”
微微躬身,唐納德無聲地走了出去。
羅雲崢俊朗非凡的臉上揚起一絲疑惑之情:為什麼她在他麵前就像是刺蝟?!
彼時,吳姨端著菜從廚房出來。舒曼的聲音,她是再熟悉不過的。
但是她不敢多言。好幾次,舒曼小姐曾打電話過來,詢問有關少爺的情況。
今天她做了清燉鱸魚。舒曼告訴她,羅雲崢最愛吃魚,尤其是清蒸。
從羅雲崢一進門,吳姨驚愕地看到一身髒汙的他。
怎麼弄成這樣子?少爺可是有潔癖的,但是他今天卻一反常態地沒有立刻換衣服。
發生什麼事了呢?
“少爺,吃點吧!?”弱弱問道,吳姨轉身回到廚房,盛了一碗飯出來。
輕輕擺放上桌,吳姨再次催促道,最近,少爺可是清瘦不少。她看著就很心疼了。
“吃點吧!?”
蓄滿關懷的言語聲回蕩在諾大客廳之中。
羅雲崢臉色瞬時陰轉晴,一邊緩緩拉開餐椅。
雙腿交疊一起,羅雲崢低眸,安靜地喝著魚湯。
一旁的吳姨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抬眼,羅雲崢沉沉開口:“怎麼?”
“少爺,您最近的頭疼好點了嗎?”吳姨眼神誠摯,一邊凝視著羅雲崢清瘦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