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一陣影影綽綽的風似的逃脫,就好像是她本就是這墨色夜晚上的一部分。
腳步漸近,羅雲崢背後響起一陣聲音:“沒事吧?!”
唐納德疾步上前,對上那陰影之中的高大背影,訕訕開口詢問道。
他的身後,跟隨著一群膀大腰圓的私人保鏢。
“滾!”
聲音透露著一絲不近人情,羅雲崢目光緊隨舒曼逃走的方向。
一聲車響過後,舒曼已經驅車離開。
手心微微握拳,羅雲崢回眸,冷冷開腔:“滾!”
“是!”
明明就是羅少十五分鍾之前打電話說增派人手到這裏的。唐納德暗自思索道,並不敢抬眼看羅雲崢黑曜石般的雙眸。
“剛才,那是……舒曼小姐?”
唐納德兀自開口問了一句,卻沒曾想,羅雲崢緩緩踱步,渾身散發著一股凜冽的冷氣,令人不敢靠近。
“不是!”字字決然,不容置喙。
“是!是!我可能看錯了!”
“還不快滾!”
唐納德轉身對著身後一幫人低吼道,順勢給自己找個台階下。
“查清楚了?”保鏢散去,隻剩下羅雲崢和唐納德兩人。
“嗯,那人原來是帝豪會所的一個領班,後來帝豪失火之後,他消失了一段時間,那個跟舒盈小姐長的相似的女孩就是他的養女,不良少女一個,進過幾次少管所。”
唐納德畢恭畢敬地回答道。
他不清楚,為什麼羅少會讓他調查貧民區的人。
在安城,這種低端的酒吧數不勝數,大多是一些社會底層的人群經常出沒的地方。
今天,羅少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那個女孩,細查!”
唐納德兀自點頭,黑暗之中,羅雲崢轉身離去,唐納德尾隨其後。
這一幕,悉數盡收於麗麗的眼中,她一直躲在暗處,一臉的若有所思。
這個男人果真是隻手遮天,翻雲覆雨!
揚起手中的手機,麗麗看著她抓拍的羅雲崢和舒曼舉止親密的照片,笑得不懷好意。
那就鬥一鬥吧!
伸手撫著臉龐,麗麗深陷沉思,他們一直再說她和一個女孩長得異常相似。
那個叫舒盈的女孩究竟是誰?果真就是一個巧合?
“媽媽”一直對她的身世閉口不談,但是隨著年歲漸長,麗麗越來越想知道。
而那個叫舒威的人,貌似也是安城一個有頭有臉的人物,為什麼“媽媽”一提及他就會那麼生氣?
謎團就像是蠶繭一般,將二十歲的麗麗緊緊圍住。她太想知道答案了。而此時,隻有一個人能幫她!
麗麗不知,此時,她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手上還握著舒曼的錢包,麗麗轉身回到包廂之中。
剛才借故說出來上廁所,她根本就不想聽“媽媽”苦口婆心的勸說。
馬丁靴和舊木門碰撞之間,發出一聲苦痛的“吱呀”聲,麗麗手中旋轉著錢包,一邊就像是沒事人一樣仰躺進沙發之中:
‘好了,媽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都聽你的!’
乖巧地鑽進托尼的懷中,麗麗調皮地伸手撫摸著他那花花綠綠的頭巾,一邊輕言細語地哄著他。
“你啊你,你跟他們就不是一路人,知道嗎!?”
托尼翹起蘭花指,一邊伸手將眼鏡往上推,厚厚鏡片後的那一雙眼眸,若有所思。
連連點頭,麗麗一臉無奈,她隻能偽裝成這樣,她已經二十歲了,開始有著她自己的想法,任何人並不能左右她,包括托尼。
俯身,從桌上拿起舒曼喝過的橙汁瓶,麗麗仰頭飲盡,抬眸看著一旁的托尼,竟難得一臉凝重。
“我走了!記住我的話!別碰他們!包括姓舒的!”
托尼緩緩起身,兀自扔下這句話便推門離去。
包廂之中隻剩下麗麗一個人。
她從胸衣之中掏出一隻薄荷味女士香煙,隨即熟稔地點燃,任由煙圈慢慢模糊她那一張濃妝之下稚氣未消的臉龐……
車速漸緩,舒曼的心跳慢慢恢複平靜,要不是唐納德的及時出現,可能她早已繳械投降。
車子無方向地行駛了數百米,舒曼將車子停在路邊,她需要靜一靜。
用力地深呼吸,再緩緩吐出來,她伸手輕輕攀上她光潔的脖頸,將車燈打開,仰頭望向車鏡中,脖頸處已經綻開幾處鮮紅,鮮豔欲滴。
始作俑者是羅雲崢,舒曼冰涼的指尖觸及到那一朵朵鮮紅之際,眼眸卻逐漸黯淡下去。
如果沒有這突如其來的腫瘤,他們也許真的就可以有一個家。
淡淡回攏思緒,舒曼低頭看著微微隆起的腹部,清幽的目光,交織著喜怒哀樂。
瞳孔一收,舒曼準備重新啟動車子離去。
這段時間,那位大客戶的設計稿還沒有定型,舒曼想盡早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