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麗的腳狠狠踩在已經摔壞的醫藥箱之上,她看著舒盈的臉盛滿怒意,卻遲遲沒有動手。
依照舒盈之前的脾氣秉性,肯定就已經開始動手了,但是令人驚異的是,她卻隻是俯身,在麗麗的腳邊兀自撿拾著可以利用的藥物。
“你這樣真的很賤!你難道忘記了之前羅雲崢是怎麼拋棄你的?!”
麗麗的話就像是一柄利刃徑直捅向舒盈的心髒處。
那一場被安城人當年當做茶餘飯後談資的婚禮就像是舒盈睡夢之中揮散不去的陰影……
麗麗的話語無情而刻薄。
緩緩撿拾起那些散落在一地的藥物,舒盈在欲轉身之際,卻再一次卻麗麗緊緊遏住手腕。
“你難道就不懷疑當年舒家的那一場大火就是他所為?!”
剛才在車上的時候,麗麗就將當年的事情全部告訴的舒盈,包括舒曼的失蹤。
舒盈別無他處可去,所以就在麗麗的建議之下,徑直來到她的酒吧當起了領班。
舒盈早已不是三年之前的那個舒盈,她在獄中這幾年想了很多事情,本以為出獄之後會幸福平淡地過完餘生,卻沒想到她不在的這三年,已經發生太多事情了。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隻知道雲錚他現在受傷了,需要包紮。”
淡然地回複著麗麗的質問,舒盈在圍觀的眾人炙熱的目光下走進電梯之中。
“雲錚!”推門而入的舒盈隻看到空蕩蕩的包廂之中,似乎隻有兩個置放在茶幾上的高腳杯可以證明真的有人來過這裏。
眼角的眼淚簌簌而下,舒盈的手緊緊覆在門上,心中早已是五味雜陳。
羅雲崢直到現在也要這樣像是一個陌生人一樣對待著她!
他的漠然、冷淡就像是安城冬天的風,刺骨地寒冷,使得人無所遁形。
佇立在一樓吧台處的麗麗一聲低吼之後,看熱鬧的人群就像是四散的鳥獸一般。
麗麗的眼角泛紅,她默默收好那一副話,思緒沉浸在痛苦之中的她很快接到了一個電話。
電話顯示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但是麗麗卻一點也不驚訝。
伸手按下接聽鍵,麗麗隻聽到電話裏麵傳來一個沉沉的男聲:“現在有空嗎?!”
麗麗“嗯”了一聲,隻聽到電話那頭的男聲隨即說道:“那就昨晚的時間和地點吧。”
來電人正是歐倫。
麗麗的心中倏而提了一口氣,她緩緩道:“好!”
就像是公式化的回答一樣,麗麗的話語聲之中沒有任何的情愫起伏。
合上手機,麗麗首先掛斷電話,抬眸凝視著酒吧不遠處舞池中央的熱舞的人們。
她的眼中早已迸射出與同齡人不相符的成熟。
歐倫明明說的是昨晚見麵,但是卻在此刻打電話約見。如果對她避之不及的話,應該不想見麵的。可是如果歐倫真的有心想和她解釋這有關舒曼的一切,為什麼不是說好的昨天呢?!
視線逐漸蔓延之際,麗麗的手緊緊攥著手機,一邊腳步落向電梯處,隨即乘坐電梯,徑直來到地下室。
她的腳步聲隨即在聽到說話聲之後兀自放輕。
貌似是羅雲崢和秦寧的對話。
聲音斷斷續續,麗麗將後背倚靠在一堵牆上,適時掩住了她的身影。
“你剛才為什麼不讓我報警,那個女人分明就是想殺了你!”秦寧一邊說話之際,一邊用手做了一個殺的動作。
大手覆在打開的一扇車門之上,羅雲崢沉沉開腔:“她是舒曼的妹妹。”
“難道一個舒曼,讓你去死也可以?!”
秦寧顯然低估了羅雲崢對於舒曼的感情,他反唇相譏之際,凝視著羅雲崢有些蒼白的麵色。
“你那麼愛她的話,為什麼不從歐倫手中奪過來,如果她也愛你的話,但是這麼久了,她一直不回來,你就不懷疑舒曼早已是移情別戀了?!”
“她失憶了,在那一場車禍之後,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羅雲崢凝視著秦寧一臉不可思議的神情,隻是淡然地說著。
身子兀自怔了一下,躲在陰暗處的麗麗貝齒緊緊咬著,櫻唇似乎隨時都要溢出血。
原來,這就是羅雲崢一直不願意接舒曼回來的原因所在!
一聲車響之後,麗麗適才從那個陰暗的角落之中現身。
看著那一輛黑色的車逐漸消失在視野之中,麗麗隨即雙手緊握著胸前的那一部手機。
腳步向她的車所在的方向走去,晦暗不明的光線投射在麗麗有些瘦弱的身上,她的眼眸之中,漣漪不斷。
伸手打開車門,麗麗直接坐在駕駛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