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覆在方向盤上,她將頭抵在雙手的上麵。淩亂的思緒就像是將她綁架一樣,良久,淚痕未幹的麗麗這才驅車離開地下室。
她必須找歐倫問個清楚,包括當年的事情!
等到麗麗趕到約見的地點之際,隻看到空無一人的茶室外麵,隻有一輛全黑的布加迪停放在外麵。
車窗徐徐搖上,麗麗隨即下車。
視線所及之處,她隻看到在臨窗的位置,一個高大的身影赫然出現在其中。
半掩的窗簾和暗沉下來的夜幕似乎就是最好的偽裝和保護,麗麗心中倏而湧現出一絲敵意。
她穿著那一雙藏有小刀的馬丁靴疾步向著那個位置走去。
帶著一股凜冽的風,來勢洶洶的麗麗並沒有立即坐下。
一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看著歐倫,麗麗手上還殘留著羅雲崢的血漬,但是她卻忽略不計。
“為什麼昨晚你不來?!”
這個茶室不是麗麗第一次來,昨晚,。按照原本約定的時間早早來到的她整整等了十個小時。
這就是她為什麼今天才去酒吧的緣故。
但是麗麗卻沒有直接打電話質問歐倫,在她的眼中,他一直都是一個言而有信的人,否則不會在當年直接那樣幫助他了。
“喝茶。”
沉沉開腔,歐倫隻是一臉悠閑地端起一壺熱茶,緩緩將淡黃色的茶水倒在麗麗麵前的茶杯之中。
熱氣騰騰之中,不斷氤氳開來的熱氣裹挾著香氣,在這個角落之中漸漸彌漫開來。
“那一筆是你給我的?!”麗麗眼見著歐倫絲毫不閃躲的模樣,隨即拉開身後的紫檀木躺椅。
歐倫倒茶的動作微微停滯了一下,隨即抬眸,凝視著一臉疑問的麗麗,隻是緩緩點了點頭。
“那你之前為什麼帶走姐姐的時候,不跟我說一下?你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麗麗的兩隻手搭在桌麵上,一邊俯身問道。
幾年不見,歐倫早已是變得更加成熟了,沒有之前的玩世不恭的外衣的偽裝,他的眼神反而變得更加真實了,失去了之前虛與委蛇的狡詐。
“你打算就這樣騙她一輩子?你知道的,羅雲崢根本就不會放手!”麗麗的話語聲之中,並沒有半絲站在羅雲崢那邊的意思,但是依照目前的形勢來看,舒曼遲早會離開歐倫的。
那一天的到來,大概就是舒曼恢複記憶的時候。
恍惚間想起什麼一樣,歐倫凝視著麗麗背後空蕩蕩的茶室,適時岔開話題:“如果我不走了,你可以幫我嗎?”
歐倫蓄著胡須的唇角勾動之際,他一臉真摯地凝望著坐在正對麵的麗麗。
“為什麼?你就一定篤定我會幫你?!”適時譏誚著,麗麗的眼中早已是空洞一片。
當年歐倫也是這樣和走投無路的麗麗這樣對話的,盡管歐倫當時是有償去幫助她的,但是不可否認的是,要不是當時的歐倫的出現,她不可能走到今天。
如今的麗麗可以獨立地生活,這是已經死去多年的媽媽所最希望看到的。
“因為你現在還在恨羅雲崢!”
細心的歐倫將視線投放在麗麗的臂彎處,她雪白衣服上沾染的血跡並不可能就是她本人的。
因為她毫發無損。
麗麗就像是被人說中心底最不為人知的秘密一樣,她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卻沒有說出一句話。
不得不說,這麼多年過去,不再是霸道總裁的歐倫依舊是那麼會識別人心。
“那你打算怎麼辦?!”
麗麗環胸,一邊伸手,食指夾起視線右側的濕巾,溫柔地擦拭著身上的血漬。
“你覺得舒曼跟羅雲崢在一起會幸福嗎?!”
歐倫側目,深邃的眼眸凝視著窗外漆黑如墨的夜色,緩緩問道。
麗麗半晌沒有說話,腦海之中就像是無意識一般,她隻回憶起舒曼梨花帶雨的臉,似乎每次提及羅雲崢,她都是帶著眼淚……
“她的孩子是羅雲崢的,但是我一樣可以視如己出,這幾年,我們在法國一直過得很幸福。”
“什麼!?姐姐竟然有孩子了?你當初不是說她根本就沒有機會再懷孕的嗎?!”麗麗的臉上,略過一絲驚詫。
她本來波瀾不驚的臉倏而變得極為愕然。
怎麼可能?!所以那天她遇到舒曼,舒曼一直說要“回家給孩子做飯”。
那個孩子真的存在!
掌心微微握緊,麗麗有些不知所措。
歐倫雙手將一本相冊一樣的東西推至麗麗的麵前。
他修長的食指挑開相冊,映入眼簾的是每一張帶著舒曼燦爛笑臉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