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若坐上了進宮的轎子。
“娘娘,那位倒是清閑著,不知會不會拿您身份作文章……”嬤嬤在一旁輕聲提醒著蘇錦鸞,為蘇錦鸞遞上香囊試著。
“您費心,那個蘇……錦鸞早就收斂了,她也是本宮姊姊,讓著她些總是好的。”蘇錦鸞輕笑著,不忘擺出一副慈母善良的樣子。蘇錦鸞摸摸自己的肚子,笑道:“如今小皇子小公主在本宮這,想來不會再有風波。”
“您就是太善良。臣妾參見皇後娘娘。”烏美人嫋嫋婷婷,皓齒朱唇,亭亭玉立。
蘇錦鸞眼裏閃過一絲鄙夷,隨即被溫婉淹沒。蘇錦鸞先是扔掉一色桃花香囊,繼而朱唇輕啟,淺笑道:“娣娣來了也不通報一聲,快坐罷。看著妹妹大紅大綠,也配這桃花朵朵。想是昨日本宮有孕,皇上留宿你宮,都累了罷才日上三竿前來。”烏美人見蘇錦鸞有意譏諷,便淡了笑容,嬌嗔道:“那可不,與您親近,要您原諒著。”
嬤嬤斜眼瞥見烏美人戴銀鳳釵子,在蘇錦鸞耳邊念叨了幾聲。蘇錦鸞嗤笑一聲,道:“倒是生分,可娣娣要懂得這宮中規矩罷,銀鳳釵子乃正一品及上妃嬪所戴之物,不知烏美人幾品?還是姊姊忘了這宮規改了?”“姊姊……這是皇上昨日贈予娣娣釵子,娣娣承恩,自然不敢不戴。”烏美人神情嫵媚,嘴角勾起一抹嘲笑。“就是皇上給的,自己也要辨尊卑。縱使皇上給個金鳳釵,也要掂量著戴。姊姊可不罰,就是提醒娣娣別落了旁人的口舌。至於娣娣如何處理,自然與姊姊不相幹。”蘇錦鸞伶牙俐齒,卻抬頭瞥向別處,“若無事,便回罷,別嬌弱個身子給姊姊看著,想想如何懷上龍嗣才是。”烏美人咬了咬牙,一旁的宮女提醒了一句,便淺笑回道:“那可是遂了您話處。娣娣懷了龍嗣了。”蘇錦鸞驚慌地看向烏美人,險些潑了杯中水。蘇錦鸞定定神,盈盈玉口道:“喜事自然封賞。便晉你容華罷,可娣娣要好生安胎,這金銀器物也盡數取下,別累著胎兒,讓胎兒世俗。”烏璿咬咬牙,道:“是。”
儲秀宮門口。
白若若身著趙粉繡桃百蝶襖裙,雲髻斜釵幾支簪子步搖,貝齒朱唇,明眸含水。
那些大家閨秀都是儀態萬方,隻有一位著白桃曲裾的佳人特別惹眼。她傲視眾人,明眸皓齒有說不出的尊貴,流雲髻斜釵一支木簪,清清爽爽倒也不失風度。
“倒是清秀,女要俏一身孝,隻是不知這位娣娣怎的將孝服穿進宮裏,可是對當今皇上皇後太後娘娘大不敬?”一位鵝黃宮紗繡荷宮裝麗人走到那白桃曲裾佳人麵前,勾唇道,“不知娣娣可是要惹眼為家中父母長眼?”
白桃曲裾佳人忽地嗤笑一聲,輕啟朱唇回道:“多謝姊姊,隻是姊姊可是眼不明?這裙腳繡了桃,且我這髻上細鈿子,哪是戴孝?倒是姊姊多心。”
“你……娣娣姓什名何,倒是伶牙俐齒,不知是誰家女兒。”鵝黃宮裝麗人便泄了氣,隻是陰陰瞪著白桃曲裾佳人,“姊姊名嬌姓李,乃戶部尚書李氏小女,宮中李婕妤庶娣。”此言一出,四座皆驚。除了這皇後嫡姊參選,最貴者便是李婕妤家姊娣,不知如此好,竟遇見此一貴人,實在大好。眾人想罷,便都示好於李嬌,李嬌一時風頭出盡,白桃曲裾佳人處冷清不少。
“到了宮中,位分說話,父職便無關,李姊姊看來不是攀著父親之人。”白桃曲裾佳人氣勢不減,眾人紛紛猜測她是誰家女兒。“小女名若水,父姓曲,字純如,前是歌伶,為十三王爺舉薦進宮參選。”
眾人皆驚,繼而嗤笑不語,心中算計有數。原是歌伎,如此卑賤竟刁蠻跋扈,宮中必然活不長久,照著身份,參選都難。
白若若看過甄嬛傳,可人家是潑茶水,一個罵另一個,沒見過這樣氣場強大的無言戰爭。白若若咽咽口水,來到二人中間和解道:“好了,都是一家子,進宮的秀女。何必吵吵嚷嚷?回頭驚擾貴人可不是說笑。”
曲若水冷冷看著白若若,李嬌則嗤笑一聲,白若若處境瞬時尷尬。
“喲,這不是蘇小姐?”慕容十三應聲而來,輕輕瞥了曲若水一眼,曲若水便滿臉飛霞,滿目愛意。
“蘇……”李嬌櫻唇呆立,繼而諂媚道,“蘇姊姊說的是。”
白若若訝異地看著李嬌的態度,心裏吐槽: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
“第一批秀女進殿——”
李嬌聽著,快步走向大殿,曲若水則蓮步姍姍,儀態萬千。
白若若也順著嬤嬤指導,走進大殿。
儲秀宮內。
蘇錦鸞立於慕容七身後給他捏肩,好是曖昧,看得秀女們心都慌了。
“蘇錦鸞上前——”
“美人。”
“曲若水上前——”
“寶林。”
“李嬌上前——”
“才人。”
……
也不知慕容七有意無意,一直心不在焉,好似在背書一般,卻行雲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