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隻是如此。咱們閑著也是無趣,今日各家才女來,定然少不得要表現一番的,到時咱們就有許多好看的歌舞可以看了,難道還不好?”寄雲笑著道。
纖雲笑道:“這主意好,詩詞歌賦琴棋書畫什麼的雖好看,但更好看的卻是人心。”
“是啊 。”秦宜寧笑著點頭。
今日辦宴,什麼人肯來,什麼人不肯來,來了的人誰與誰關係親密,誰與誰水火不容,這都是可以觀察的。
如今朝局擺在眼前,逄梟的人盤踞南方,自然要想辦法將本地的情況安穩下來才可圖以後,有機會既能讓她如意,又能幫逄梟把把關,何樂不為?
“王妃,外頭的人都自行去尋座位了。咱們設置的涼棚怕是不夠。”秋露快步進來回話。
秦宜寧想了想道:“臨時搭設涼棚是來不及了,那就在外圍在增加一些座位吧。”
“可是座位的次序……”
“這個無須咱們來操心。”秦宜寧解釋道,“本地的這些豪紳巨賈和官宦之家彼此之間應該都相熟,座位上自然也會排好的,讓他們自己去坐,倒比咱們安排起來要好得多,也免得不經意之間衝撞了人。”
“王妃說的是。”秋露恍然大悟,下去安排起來。
秦宜寧瞧著時辰差不多了,便叫上人往外走去。
常春園經過重建,又移栽了不少花木,原本華麗至極的建築在時新花木的掩映之下,更顯富麗堂皇。
秦宜寧一身素衣帶著婢女穿行於花木之間,很快就來到擺宴的場地。
雖然當地許多人都不認得秦宜寧,但這並不妨礙他們來之前將秦宜寧的底細打探清楚。
當看到穿著素雅穿花拂柳而來的人時,在場的男賓女眷們閑聊的聲音都是一靜。
有與秦宜寧有過幾麵之緣的便先笑著上前去。
“見過王妃。”
“王妃,許久不見。”
……
秦宜寧笑著與這些人打招呼,隻道招待不周,還請諸君隨意。
這時,姚氏、馬氏和姚成穀在王府家人的陪同下由正門而來。
姚成穀一進門,就被男賓圍繞著,客氣的與之見禮攀談。
姚氏則是扶著馬氏,身邊跟著潘珂玉,一路在女眷們的問候聲之中走到了秦宜寧的身旁。
秦宜寧笑著行禮:“外婆,老夫人。”
“噯。”馬氏笑著點頭。
姚氏身著玫紅色窄袖圓領褙子,頭戴鳳口銜珠的挑心,端的是華貴非常,見秦宜寧穿的這般素靜,不免輕笑了一聲:“這般喜慶的場麵,你打扮著到底也需得用點心。別在外墮了王府的威名才是,萬一有人說王府連一身好衣裳都買不起,那大福豈不是冤枉?”
周圍隔著幾步遠,就有不少與會的賓客,此時都不免豎著耳朵聽起熱鬧來。
看來王府的婆媳關係並不好啊!
見姚氏竟不分場合的給秦宜寧沒臉,馬氏心下不悅,笑著拉過秦宜寧的手,上下打量她,道:“這身素雅的很,料子也是蘇繡的吧?”
秦宜寧宛然笑道:“是。”
姚氏麵上笑容一僵,剛嘲過人打扮不用心,穿的寒酸,卻當場就被駁斥了,姚氏隻覺得耳根都熱了起來。
馬氏笑著道:“我們宜姐兒生的好,穿什麼都是好的。”
周圍之人原本還有幾分議論之意,此時也都紛紛收斂了。王府太夫人據說是個彪悍人物,看來王妃與太夫人之間的關係是很好的。
潘珂玉的一雙美眸這時也在滴溜溜打量秦宜寧,她的眼神太過靈活,也太過蔑視,讓秦宜寧想忽視都不行。
秦宜寧看了潘珂玉一眼,眼神落在潘珂玉身上那粉藍色的蜀錦料子時,仿若自慚形穢一般低下了頭。
潘珂玉心裏一動,得意掩藏不住,笑吟吟的開口:“王妃還在孝期,穿的素淡一些也是正常。老夫人就別怪罪她了。”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安靜了。
他們早就聽說“智潘安”辦砸了聖上的差事丟了性命,聖上不予以懲罰都已是開恩,照理說親爹才剛死,親閨女就要大肆張揚的辦什麼宴會,這是絕對於理不合的。
國人都重孝道,這樣能在孝期還能有心思玩樂的人,著實少見。
馬氏皺起了眉,不悅的瞪了潘珂玉一眼。
姚氏卻是心情轉好。
剛要刺打秦宜寧幾句,秦宜寧卻先道:“若不是為了王爺的事,今日也不會有這宴會。實不相瞞,我也不會久留,隻看過關鍵的一些就走了。為妻的總要考慮周全才是,我想家父在天有靈,也必定能夠理解。至於待客,稍後一切事情辦好,還要讓老夫人多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