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土匪下山(1 / 2)

吵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打架鬥毆那更就不行了。雖然這裏是山賊的地盤,他們有著簡單而直接的辦法去解決糾紛,但大宋畢竟是個文明社會,自認為還算勤政愛民的褚大人也不會允許在自己麵前發生流血衝突。

所謂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已然升遷無望的褚大人現在就指著山賊們繼續努力給自己掙下更龐大的家產,他實在擔心再這樣吵下去就要誤了今年打劫過往商賈的大業。在山上呆了兩天,深諳中庸之道的褚大人經過冥思苦想終於拿出了解決辦法,並鼓動他那如簧之舌說得四位早就急紅了眼的山賊首領點頭答應。

褚大人的話很實在,如今這娃無論單獨判給誰都無法令人信服,可若是讓四個寨主都當了爹,那這胖小子今後肯定是沒臉見人了。與其這樣僵持不下,何不換個思路呢?反正四位也都已年逾半百了,做個祖君啥的也還算說得過去。要不大家就各退一步,給這胖小子當外翁?然後再尋思出個倒黴閨女,嫁給那個倒黴孩子的倒黴爹?如今縣令和縣尉兩人正巧都在,幫著杜撰個族譜什麼的自然不再話下。

外翁聽起來是沒家翁那麼順耳,卻也是算得上是這孩子的生命之源。至於為什麼四個娘隻有一個娃這事就不歸褚大人管了,反正聽起來要比有四個爹更容易讓人接受,而且他相信以四個老黃門的能耐還是可以想出辦法來瞞天過海的。最後褚大人還補充了一句,隻要現在把這名分給定下了,等那胖小子長大成人娶妻生子後,再擰一個來繼承香火還不就是句話的事?

很不甘心,四位昔日的救駕功臣如今威震一方的山賊首領卻不得不無奈地接受了這個安排,他們也承認這已經是沒有辦法中的最好辦法了,否則大家都不肯妥協的結果隻能是雞飛蛋打誰也得不到。這樣做雖然沒能直接獲得香火繼承人,但畢竟也有了盼頭不是?

歸屬權的問題算是解決了,這倒黴娃到底該姓啥還是沒個著落。要說這事其實也有簡單的處理辦法,百家姓一翻指著哪個算那個唄!但四個當外翁的不答應啊,這娃可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哪能用這麼庸俗的辦法?

這種小事當然難不倒才華橫溢的褚大人,不就是不想落於俗套麼?那就換個雅的,點茶定姓氏!

要說這宋人喝茶還是延續的晉唐古法,味道怎麼樣且不說單那個雅字卻也足以讓人汗顏,甚至可以說這是一門表現力極其豐富的藝術!茶葉先經過蒸熟碾碎壓成團狀做成茶餅,再將細碾且細羅之後的茶末投入滾湯,加入香料、膏油等物細細攪動,等到盞麵湯花出現,再用細勺子以沸水點注茶麵並用柄輕擊茶碗,使之呈現各種水痕。若是此道中的高手所點,水痕能幻化出各種形態,人物、山水、花卉等等不一而足。

或許老天爺是鐵了心要把玩笑開到底,即便是褚大人做足了手腳可三次點茶的結果居然全都是雜亂無章沒人能看懂的東西,這讓四位迫切想要為那娃尋個好爹的外翁徹底傻了眼。“大人,您看這……”

“天意啊天意……”暗地裏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睿智的褚大人趕緊神神叨叨地念著:“風無定相,雲無常態。世間萬般變化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此子佛緣極深當從雲姓!”

“啥?”褚大人不經意間的解釋深深刺痛了四位外翁那脆弱的心靈,與佛有緣?他們可還指望這個胖小子開枝散葉給他們延續香火呢,若是真出家當了和尚那誰來替他們完成夢想?

迫於說出去的話不能反悔,而且這雲姓怎麼也還算是暗合胖小子的來曆,四位外翁雖然不是太滿意卻也隻能咬牙接受了這個事實。隻不過心裏陰暗的他們已然下定決心,從現在起天天在那大胖小子麵前念叨那些佛家齷蹉,怎麼也不能讓他走上那條不歸路絕了他們的念想,哪怕是有點好感都不允許!

定好了姓氏,在取名的時候又毫無意外地發生了點小爭執。心懷鬼胎的四位外翁原想取個燚字寓意他肩負著延續四家人血脈的重任,偏偏是縣尉大人插了句話,這孩子出生在冬季本來就命中缺水,如今再加上四把火就不怕把他給烤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