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說這不需要花錢的感謝方式也不是沒有,比如雲翊完全可以挑些破鑼嗓子的烏合之眾個出去嚎上幾聲給撤退中的大金國勇士們送送行啥的,可讓人感到憤慨的是那小妖孽連這種事都沒去做,因為他又遇上了一件頭疼的事。
“不會祐川繼續堅守?”伸手探了探辛大俠的額頭發現不太燙,雲翊轉過身對好久沒見的衛大叔道:“金兵來犯時,幼安兄沒被砸中腦袋吧?”
“少爺您這說的是啥話,他要真被砸傻了我們老哥兒幾個還不得先把他給揍一頓,趁他記不起事來把他欺騙我們的仇給報了?”作為曾經的嶽家軍精銳,若是放在前十來年的話衛大叔肯定會站在辛大俠的角度幫忙對這種義舉做出合理解釋以平複雲翊的怒氣,但現在他不會。
自從嶽元帥被朝廷冤殺,自從嶽家子孫決定棄武從文的那天起,衛文遠等人就不在把自己當作朝廷的官兵了,他們隻是一群山賊一群效忠於雲翊的山賊,軍國大事跟他們再也沒有了任何關係。他們現在做任何事情都會首先考慮自家山寨的利益,考慮雲翊這個從小看著長大的少爺的利益。
“既沒生病又沒被金國蠻子傷了腦袋,那幼安兄怎會在著大白天的說夢話?”這次辛棄疾擅自率軍馳援西河州,造成了手下精銳超過五百人的傷亡,雲翊能忍住沒當場發火把辛大俠給踹下城頭就很給麵子了。可沒想到辛大俠居然仗著兩人之間還有著不錯的交情,得寸進尺提出了更為荒唐的要求。
“雲兄此言差矣……”對於辛大俠能夠率軍來援,彭龜年的心中是充滿了感激,可對於同樣做了這件事的雲翊麼,在得知其中真實內幕的情況下彭龜年還真有點瞧不上這小妖孽。小時候沒有那份運氣能夠同時收到兩位當世奇才的眷顧傾囊相授,又在科考場上屈居人下,這並非說明彭龜年的學識就真不如雲翊了。聽聞有人對著自己心中的偶像冷嘲熱諷,少年心性的彭龜年實在忍不住要站出來說句公道話。
“還未請教,這位仁兄是……”進城後就忙著找辛大俠的麻煩,一直忽略了彭龜年存在的雲翊挨了一通說教才回過神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換上了一副笑臉。
“彭子壽,清江人氏,是與賢弟你同科的進士。”拉上彭龜年來一起迎接雲翊,辛棄疾其實也沒打什麼好主意,因為他知道那個小妖孽有個非常好的習慣,在外人麵前絕對不會表露出本來麵目。眼下有了轉移雲翊視線的機會,辛大俠當然不會輕易放過,琢磨著是不是去擺一桌酒席讓雲翊跟彭龜年來個把酒言歡。
“清江人氏?”彭子壽?沒聽說過,但有外人在場雲翊也確實不好意思那辛大俠怎樣,掉頭朝著身邊的左枯。“這位仁兄跟你們還是老鄉喲,人不常說他鄉遇故知乃人生一大喜事麼,要不你先把他帶下去喝上兩盅?”
“不必了,在下龜年雖不才卻也不願在此時與……”接下來的話彭龜年沒說,可就他那冷蔑的眼神任誰看了都知道不會有什麼好話。
“龜年?彭龜年?你就是彭龜年?”繞著彭龜年上下打量了好幾圈,就差沒把人家給拖出去滴血認親的雲翊突然尖又多了一個收拾辛大俠的借口,不就是介紹個老熟人麼,犯得著弄這麼玄乎?還彭子壽呢,直接說名字不就行啦?
“正是在下!”感受到那種極富侵略性的目光,彭龜年的心中也忍不住打了個突兀,聯想起辛大俠對雲翊的稱呼,他還真怕這小妖孽有什麼不良嗜好。
“還真是老熟人啊!”確定了對方的身份,也不管人家願不願意,雲翊無比熱情地拉住彭龜年的手親切地問道:“來,給為兄的說說,你為何也為人構陷給踹到了這破地方來?”
“構陷?”想不明白為什麼雲翊會用到這個詞,磨破嘴皮才找到機會調任西河州追尋掛名恩師朱熹的腳步準備前去討教學問的彭龜年不願這小妖孽繼續胡思亂想下去,連忙解釋道:“雲兄怕是誤會了,在下……”
“咳咳……”小妖孽,又在玩那套把戲了。擔心彭龜年會被雲翊用這種不著調的談話方式給繞得頭暈腦脹然後就稀裏糊塗地答應撤往祐川縣,已經被這招給坑了無數次的辛棄疾趕忙幹咳兩聲打斷了彭龜年的自我介紹。
“幼安兄,可是連日勞累身體抱恙?”非常體貼的問候,雲翊心中的小本本上又記載了一條辛大俠的惡劣行徑,找機會一定會慢慢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