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柔兒本來朦朧著雙眼,聽到小沫兒的聲音,馬上睜開,往聲音的源頭看來。“姐姐.....”
“柔兒,你怎麼了?”小沫兒見曾柔兒本就白淨的臉上更加蒼白,連雙唇都沒有一絲血色,整個人消瘦得隻剩下了一副骨架。忙心疼的問著。
“姐姐,你回來了,柔兒終於能見到姐姐最後一麵了。”曾柔兒臉上露出了笑容,她一直在支撐著,希望可以支撐到小沫兒回來的那天,終於,她終於等到了。
“柔兒,你到底怎麼了?”聽到曾柔兒如此說,小沫兒更加著急,淚水一直在眼眶中打轉,在靜鸞殿住了半天多,她沒有聽到絲毫曾柔兒病了的消息啊,這怎麼就病得如此嚴重呢?其實,曾柔兒並了沒人知道很正常,她本來就不喜歡到處走,窩在自己的園子裏麵又有幾個人知道,皇上皇後什麼的對她自是想不起來,楓熙耶又一直忙著,所以也就任由她在這裏自生自滅。
“姐姐,你別哭,柔兒沒事,看到姐姐就沒事了。”曾柔兒繼續扯著虛弱的笑容,卻扯痛了小沫兒的心。對著端著湯碗在一旁站著的丫鬟喝道:“你們主子這是怎麼了?”
那丫鬟對小沫兒也算是熟識的了,隻是從沒見小沫兒發過如此大的脾氣,嚇得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湯碗也沒拿住,撒了一地,黑黑的,是藥汁。“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本妃是問你,你們家主子怎麼了?得了什麼病?”
“啊?哦!柔夫人,她,她開始隻是偶然風寒,隻是,隻是一直都不見好,後來大夫說是心病,所以.....”那丫鬟戰戰兢兢的答道,被曾柔兒瞪了一眼,說隻是心病。她哪敢說出他們家主子是得了相思病啊,相思的還是太子妃您啊!這丫鬟伺候了曾柔兒多年了,什麼都該看出了端倪,曾柔兒如今也是快如土的人了,也並不介意誰知道,隻是她不想讓小沫兒知道,她怕小沫兒知道後會把她當成怪物去看,會連最後一麵都不肯見她。
“心病?柔兒,你有心事?快說是什麼心事?說出來就好了。”小沫兒坐到曾柔兒的床邊,拉起她的手急切的問著。
曾柔兒隻覺自己的世界突然間就亮了許多,精神一下子就好了起來。對著小沫兒笑:“姐姐,別聽著丫頭胡說,柔兒哪會有什麼心事。”
“沒有心事怎會這般樣子,平日裏給你瞧病的大夫呢?把他請來,我問問。”小沫兒依舊不依不撓。曾柔兒這可急了,雖然那大夫不知道她相思的是何人,可是萬萬不能讓小沫兒知道自己得了什麼相思病。於是隻有扯謊。
“姐姐,你看看你,柔兒不過是思念家人了,又怎麼會相思病呢!姐姐今日才回來吧,定是累了,隻是柔兒現在不能給姐姐做點心了。”曾柔兒說著,眼中溢出晶瑩的淚珠,在死之前,不能給小沫兒做一次點心,應該是她最大的遺憾吧!她愛小沫兒,喜歡看著小沫兒,喜歡跟著小沫兒一起笑,一起鬧,喜歡給小沫兒做小沫兒喜歡吃的東西,看著小沫兒吃她做的東西,她就會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隻是,這些小沫兒都不知道,她也不希望小沫兒知道,她隻希望小沫兒快快樂樂的活著,安安穩穩的做她的太子妃,她會把這個秘密一隻埋於心底,她死了,會隨著她的屍骨一同長眠於地下的。
“柔兒,你別急,等你病好些了,我就和太子殿下去請示,我送你回家去探親。”
“嗯。”曾柔兒點頭,她知道自己等不到那一天了,爹爹、娘親,女兒不孝。
屋中籠罩了一層濃鬱的傷感,地上一直跪著的丫鬟多次想衝出口對小沫兒說出他們主子的心意,但是她知道,他們主子並不想讓小沫兒知道,於是含淚隱忍著。她本來也是很不恥曾柔兒對小沫兒的這份感情。
隻是,日子久了,看著曾柔兒每天的消瘦,心心念念的一個人,她也開始理解了,到最後同情,以至於現在的心疼。她隻希望讓主子這快樂的時光能多延長一會兒,主子總是在等待,默默的等待,多時的等待,隻為能看到小沫兒一麵,聽她說一句話,她已心滿意足。
曾柔兒一早就覺出了自己的身子,想到了有可能有一天小沫兒回來她便爬不起來了,於是做了很多醬菜和幹菜存儲著,等到小沫兒回來,還可以感受到她的心意,沒想到,事情真成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