羈景安薄唇揚起一個冷冽的弧度,冷漠和殘酷隱匿在漆黑的眸底,平靜地看著莫雨柔,“他還沒死,是不是?”
這個他,指的是誰,莫雨柔心中很清楚。
她委屈地低下頭,露出纖細如天鵝頸的漂亮脖子,遮掩漂亮眸子裏的恐慌,“我不知道,那個魔鬼不是六年前就身中槍彈墜落深海死了嗎?”
“一定要我點明?”羈景安伸手淡淡拂了拂西服上並不存在的煙灰,薄唇一掀,似乎笑了,“希而頓酒店兩個男扮女裝的歹徒,不是你的傑作?”
“歹徒幹完換藥的勾當後,又被莫家培養出來的殺手殺人滅口,不是你的傑作?”
莫雨柔聞言,激動得眼淚含滿淚水,沾濕了長長的眼睫毛,欲滴未滴,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景安,在你眼底,我就是那樣歹毒的女人嗎?”
“那麼激動幹什麼?說實話,你這樣做,我並不怪你。”
這個男人一向不按牌理出牌,莫雨柔不知道他話裏的真正意思,深知說多錯多,於是沒有開口,隻抬起眼眸楚楚動人地盯著他。
羈景安踏進一步,在離她一寸之遙的地方昂然站立,犀利如箭的視線瞥向她,隻淡淡地停了不到兩秒,就移開了,緩緩微笑著說道,“如果不是你突然出手,差點害得夜羽凡失去了性命,我還不曾察覺,她對我,是那麼的重要!我想,我已經認定了,誰才是能陪我走完下輩子的女人。”
他的微笑還是從前一樣迷人魅惑,他的嗓音還是從前一樣低醇磁性,可他說的字字句句,卻仿佛是戳在莫雨柔心裏的軟刀子,疼得她欲哭無淚。
她臉上完美無缺的笑容終於破碎,那顆懸在眼睫毛的淚珠,終於落在了地板上,臉色極度痛苦,“景安,你知道,一直都知道我是愛你的,為了你,我甚至可以舍棄我的生命。可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要說這些讓我絕望的話?”
他不怪她動手傷害了夜羽凡,反而感謝她的出手,幫助他認清了心,這個從十五歲那年就走進她心裏的男人,為何要對她這般殘忍?
她的痛苦,羈景安仿若未見,愉悅地勾唇淡笑,“下次你再動她一次,我就宣布與她馬上完婚,並且把整個羈氏集團贈與她!如果這還不能阻止你出手,我就把莫氏家族的產業全部擊垮吞並,等著你以及你背後高高在上的莫氏家族來求她。”
說完,他沒有絲毫留戀,轉身疾步往外走。
莫雨柔冷得渾身顫栗,眼看他離她越來越遠,理智終於崩潰了,流著淚衝上去一把抱住男人傲然的背脊,哭得很傷心,“景安,我錯了,你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
她錯了,這個男人就是個瘋子,她實在不該從夜羽凡身上動手。
羈景安側過頭,見一向精致完美的女人哭得淚水滂沱,心思驀地想起了久遠的往事,立在那神思略略恍惚。
夜羽凡被韓臻臻拉至頂樓,剛走出電梯,就看見漂亮的莫雨柔伸出兩條纖柔的手臂,從背後牢牢抱住羈景安結實的腰。
而羈景安,任由她摟抱,表情看上去很陶醉。
那幕情意綿綿的畫麵,深深刺痛了夜羽凡的眼眸,禁不住握緊拳頭。
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裏,鑽心地疼。
不顧韓臻臻的拉扯,夜羽凡扭頭就跑,下樓的時候,不留神撞上個意料不到的人,她無心去管,跑得越來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