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話後,羈景安一手拿起酒瓶,優雅地往透明酒杯裏注入嫣紅如血的酒水,低垂的眉眼,冷無表情,看起來清俊又無情。
哪怕是從小到大看慣了這個男人的皮囊,倪威還是一時有些晃神,察覺自己竟然被羈景安的美色給吸引住了,好笑地搖了搖頭,“查到了,就是警局裏與王梓濯局長不對付的另外一位,姓方,暗中有人給了這位方副局長價值幾個億的古董字畫房產,嘖嘖,真是大手筆!景安啊,你猜猜,在桐城還有誰能隨隨便便出手就是幾個億還一點都不肉疼?”
一擊即中把人弄了出來,能是誰呢?
羈景安五指並攏,捏緊手裏的酒杯,優雅地晃了晃,微微側目思索。
桐城躋身億萬富豪的家族並不多,無外乎就是羈家,倪家,顧家,韓家,還有經過六年前的事把重心全部轉移到M國的莫家……
莫家是在羈柏政的大力支撐下,逐步發展起來的,很有可能插手了這件事,花高價把羈柏政從監獄裏撈出來。
但當時他把羈柏政送入監獄的牢房,是秘密關押的,除了幾個內部的核心人士,誰也不清楚具體的位置與房號。
而莫家在桐城的勢力,早就被清除得一幹二淨,要在短時間內就獲得羈柏政的準確方位,比登天還難。
排除下來,剩下的,隻有韓家。
韓家如今的總裁是韓遠川,唯一癡迷的女人是他想要一心求娶的夜羽凡。
嗬。
真沒有想到,會是他!
羈景安揚起性感的脖子,把杯裏的酒水一飲而盡,深邃黑眸朝窗外的虛空掃了眼,突然,薄唇冷厲地緩緩勾起,似笑非笑起來,刻入骨血的狠戾與殘忍全部隱藏在眸底。
作為醫生,顧司迦的感受能力比常人更強一些,敏銳察覺到羈景安的異樣,皺了下清雅的眉峰,“你猜的不錯,就是韓遠川做的。我有點想不明白,韓家與我們談不上多大的交情,但也不至於是生死之敵,韓遠川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了一個羈柏政得罪了我們三家,這筆買賣從常理上來分析,根本不劃算。”
“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大腦發熱唄,還能為什麼?”
倪威頂著羈景安投射而來的冰冷視線,往顧司迦那頭靠了靠,不怕死地嬉皮笑臉道,“我認為啊,韓遠川就是嫉妒景安得到了小嫂子,也就是夜小姐的全部身心,才會出手幫助那個畜生成功越獄!嘖嘖,被嫉妒控製的男人啊,跟被嫉妒控製的女人一樣可怕,他大概忘記了,在桐城得罪了誰都沒關係,但千萬別得罪了我們的景安哥哥,否則,一定會死的很難看,就算不死吧,後半生也會活得生不如死。”
他說的,話糙理不糙。
在桐城,得罪了羈景安的人,不死即殘,很少有人安然無恙地脫身事外。
這個一心覬覦他心愛女人的韓遠川,簡直自尋死路。
顧司迦順著倪威的歪話往下理,長指捏了捏疲憊的眉眼,下意識說道,“我與韓遠川打過幾次交道,以前他是個非常重視回報率的性子,隻要是有利於韓氏企業發展的關係,他都會盡量打理好,不像一個容易衝動的人,這一點,從他願意聽從父母的安排同意與顏白馨訂婚就可以看出來。但是,前不久他卻與顏白馨退了婚,放置韓氏企業惘然不顧,隻遵從內心的欲望與貪念,現在聽威子一講,我倒覺得他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