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是韓遠川來了,夜羽凡抬起被淚水衝洗過的紅腫雙眼,身體顫抖得她幾乎站立不穩,導致視線也跟著搖晃不清。
淩晨時分,機場裏燈光幽深,照不到的角落裏,愣怔地看了很久,夜羽凡才漸漸地看清楚了眼前男人的麵容。
五官端正,皮膚白皙,算得上是個比較俊美的男人,但眉心的一顆紅痣,略顯妖媚,使得這張臉充滿了小白臉的味道。
男人削薄的唇間夾著一根香煙,正嫋嫋燃燒,注意到夜羽凡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張開嘴巴,吐了一口濃濃的煙霧噴在她的臉上,透著令人毛骨悚然的邪氣。
“方群水,怎麼是你?”
夜羽凡馬上意識到危險,抓緊手提包結結實實地砸在對方的腹部,轉身拚了命往機場大廳裏麵跑。
候機廳裏人來人往,還有值夜班的地勤人員,隻要一頭鑽進去了大聲求救,方群水要抓她走就不會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夜羽凡,你以為這次你能逃得掉?”
方群水憤憤地扔掉煙蒂,視線牢牢盯在前麵女人纖細的背影上,拔腿就飛快地追了上去,目光微微閃動,陰鷙而可怖。
櫻花酒店暗中偷窺到花大錢找到的小混混被羈景安一鍋端了,他沒有膽子再去廢棄的飛機場接頭,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得到,肯定布滿了人手守株待兔,待的就是他這頭兔子。
身份暴露,娛樂圈也無法繼續混下去,沒有工作,就代表手裏頭沒錢。
靠著為數不多的積蓄,方群水東躲西藏,最後決定買張機票馬上離開桐城去另外的城市討生活。
隻要人還活著,遲早總會找到報複羈景安的機會。
訂的淩晨一點半的機票,他無聊蹲在角落等候航班的時候,無意中瞥見剛從出租車下來的夜羽凡,陰鬱的雙眼立刻亮了。
隻要抓住夜羽凡,利用這個女人威脅羈景安,生死還不是由他說了算。
於是,方群水點上一根煙,站起身從角落裏飛速地竄了過去,嘴角噙著得意的笑容一把堵住了夜羽凡的去路。
“想跑,沒那麼容易。”
男人腿長,幾下功夫,方群水就緊緊追隨在夜羽凡的身後,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
夜羽凡幾乎要瘋了,好端端的,在機場都能碰到這個居心叵測的小白臉,簡直神煩。
難道徹底放棄了與羈景安的感情糾葛,還要被別有用心的人抓走?
走了沒多遠,措手不及地,腹部傳來隱隱約約的酸疼,不是很痛,但不能繼續跨越奔跑,速度越快疼痛越加劇。
夜羽凡伸手輕輕撫摸腹部,想起肚子裏的寶寶,放棄了逃脫。
她不能,也舍不得拿寶寶的小生命開玩笑。
身後,方群水加快腳步衝上來,伸手抓住夜羽凡纖細的胳膊,拉扯著往回走,笑容滿麵地陰陰笑道,“跑啊,你怎麼不跑了?放心吧,我對你毫無興趣,隻要你乖乖配合,我保證不會傷害你一根寒毛。但是……如果你一心想著要逃跑,就別怪我不客氣。”
夜羽凡沒吭聲,任由這個陰陽怪氣的小白臉拽著她走出機場大廳。
為了自己,更為了寶寶,她不會跟他硬碰硬的。
她也想不明白,為什麼對著羈景安能輕易說出分手兩個字,卻對肚子裏的孩子難以割舍,舍不得寶寶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夜羽凡被方群水鉗製著離開,身體靠得很近,從遠處看,倒像是一對關係很好的朋友。
走了沒幾步,一輛黑色轎車突兀地攔在前方,幾個穿著黑衣黑褲的男人衝下車,幾腳踹開拉扯夜羽凡的方群水,如狂風一般把她帶上了車。
夜羽凡來不及掙紮,就那樣暈暈沉沉地被拖上車廂,粗魯地扔在後座墊子上。
“你們是什麼人?要帶我去哪裏?開門,放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