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多樂器不選,偏選在秦地盛行的箏,我朝著太王太後看去,她一臉滿意地看著,餘光不時地落在美豔男嬴政的身上,果然呐……目標有了,餌又是誰來做呢?收回目光,再瞧向場中央。
舞姬雪白的藕臂逐一揮動,青紗逐層飄開,身著碧舞衣的餘素芝從青紗中舞出。腰肢纖軟,綠雲半垂,引得席間的男子浮想聯翩,不禁感歎道這魚餌真是千嬌百媚呢!
“咚,咚,咚。”腰鼓聲動,餘素芝踩著節拍扭動楚腰,雙臂一揮,水袖飛起。
“咚!”重擊過後,她忽地旋身,顧盼生輝,撩人心懷,額間繪著花形,唇上染著胭脂,襯得她整個人如芙蓉出水、清麗嫵媚。伴著如水箏音,眾舞姬紛紛俯下,場中唯她獨舞。她回身舉步,長袖翻動,頭上珠釵熠熠生輝,踢腿下腰,再起身旋舞,慢慢地朝嬴政的坐席舞近,背身時舞步一頓停住,回眸一笑,眼波徑直掠向嬴政。
暗送秋波,真有趣,不自覺地提起嘴角。
餘素芝踏著蓮步,扭著細腰,一點一點向嬴政的坐席靠近,又是幾旋幾揮,水袖便如長蛇般遊向嬴政,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嬴政揮了揮衣袖,拿起酒杯,餘素芝舞出的水袖便偏離了航道,直直地飛到熊悍懷裏,餘素芝變了神色,纖臂一扯收回水袖,不想卻被熊悍牢牢拽住。
那邊人蹙眉,身體後傾。這邊人微顫,興奮前移,僵持之際,忽地瞥見一點白光。
“啊!”餘素芝滿臉錯愕,忽地撲倒,不偏不斜地落到熊悍的懷中。
我仔細地盯著那邊的地麵,一顆珠子緩緩滾動,偷雞不成蝕把米呀!太王太後和餘太師的臉黑了半邊,反觀趙堰則是揚眉勾笑,樂聲漸漸平緩淡出,舞姬依次退場。
熊悍的手在餘素芝的柳腰上遊移,絲毫沒有放手的打算,“美人,來,笑一個。”楚國在戰國後期的君王大都是昏君,這個熊悍更是此中翹楚,遠看是人,近看是獸,無視周圍的賓客,手肆無忌憚地在餘素芝身上遊移。
餘素芝神色慘淡,眼中盡是無助。座下悄然,誰都沒發話,各色的目光詭異地流竄,而嬴政則氣定神閑地自斟自飲,他早就料到了?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趙堰的玉墜腰飾,果然少了一顆珠子。
“太王太後。”熊悍開口:“這舞姬悍很喜歡。”
是禍躲不過,我承認我很幸災樂禍,從我這個角度可以看見餘素芝瞬間蒼白的臉,誰叫你去做出頭鳥?這不是自己找抽麼?!
太王太後眉頭輕皺,“這女子不是一般的舞姬。”
“哦?”熊悍詫異地問道:“怎麼個不一般?”
“她是我趙國餘太師的孫女,也是哀家的侄甥女……”
“原是一位郡主啊!怪不得悍覺得她與一般的舞姬不一樣,”熊悍突然截斷太王太後還沒說完的話,轉頭看向餘太師問道:“餘太師,本王子問你,你可願把孫女嫁到我們楚國啊?”
這語氣,前麵還用的是悍,後麵就變成了本王子,就憑著這些餘太師就算再疼孫女也不敢當眾駁了熊悍的麵子。
“素芝能伺候王子悍,那是她的福氣。”餘太師低著頭回應。
“待本王子回了楚國,定命人把聘禮送於府上。”說罷就命人把一臉絕望的餘素芝帶了下去。
眾人紛紛向餘太師道喜,神色各異,席間隻有趙慧擔憂地看著餘素芝消失的方向。一個美麗的少女就這麼葬送在政治遊戲裏麵,花沒開就謝了。
隻是一會兒又恢複了喧鬧,觥籌交錯,個個推杯換盞,擎尊相陪。可憐我坐的腿都麻得沒知覺了,放眼四顧,似乎沒人注意我這邊,剛想悄悄離席,一直都低調著的魏無忌開口了,“太王太後,無忌聽聞趙國女子向來色藝雙全,而素有‘邯鄲第一嬌’的阿房公主又如何呢?今日是您的壽辰,何不讓公主殿前獻技為您賀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