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揚趕緊給我倒茶,小指頭不斷地不著痕跡地指著席上的男人,“著灰色長袍,頭戴灰沙金絲帽的就是連大夫,他旁邊的就是餘勳餘太師,此人行事光明磊落,是由餘勳舉薦上位的,奴婢以為這人是為太王太後和王子慧所用的。”“和王子慧站在一起,長得獐頭鼠目的那位是大司馬敀華的獨子。”“自您進來就盯著您不放,拿著酒杯呆到現在,著淺藍長袍,頭戴同色綸巾的就是少原君了。”說罷,又迅速退到一邊。
我恨恨地看了她一眼,轉頭朝少原君看去,儒雅俊逸。見我回望他,他眼睛一亮,咧嘴傻乎乎地笑起,我淡淡地回以一笑。剛調開視線就對上趙堰意味深長的笑,當下一個寒顫。
輕舞湊到我身旁,輕聲說道:“正與太王太後說笑的女子是餘太師的孫女,也就是太王太後的侄甥女,名餘素芝,15歲,生得乖巧伶俐,是餘太師的掌上明珠。”“太王太後身邊那名著朱紅外袍的女子是連大夫之妹,14歲,不善言語,卻談得一手好琴。”“那名著青綠外袍的女子是大司馬敀華的大女兒,13歲,是邯鄲出了名的才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而坐在她身旁的那個女子12歲,是敀華的二女兒。”“那群和雅夫人聚到一起的,基本都是卿士以下官員的內眷。公主,奴婢就隻查到這些了,您看夠了吧?”
“恩,你們怎的沒把正文帶來?”
輕舞無奈地看我:“公主,這種場合怎能把正文帶來?!您還是擔心下自己吧!一會兒席間少不了人找您麻煩的!”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被禮儀宮人的三聲唱報給震到了:“秦國公子政到。”“楚國太子悍到。”“魏國無忌公子到。”
如一記重磅敲下,整個大堂頓時鴉雀無聲。秦國公子政?不會是還留在趙國的趙政,未來的嬴政吧?!我有那麼點失控,活生生的秦始皇啊!不是呈現在書上的畫像!眼光調向殿門處,熊悍率先跨入大門,沒什麼看點被自動過濾,魏無忌是第二個進殿的,一身白衣舉手投足間文雅至極,可是在第三個人走進大殿後,熊悍和魏無忌就淪為了裝飾品,不在於長相和裝扮,那是一種氣場。定睛看向那人的臉,不就是那天在及笄禮上扔我石子的美豔男麼?!他不會就是秦始皇吧?!許是我目光過於熱切,美豔男朝我看過來,眼神交彙時,他眼底浮出暖意,嘴角微微勾起,風韻無限,自成一股傲氣。
趕緊移開目光,我才發現除了太王太後和趙堰之外,殿中的人都呆呆地看著美豔男,直到三人開口為太王太後賀壽獻禮,眾人才回過神,獻禮完畢後,宴會正式開始,宮人們端著精致的吃食魚貫而入,緊接著無非就是些歌舞表演。我興致缺缺,隻規矩地坐在席間吃菜。
在場者大多都是王孫公子,名門權貴一流,大家你說說我笑笑,和著歌舞,氣氛很快活躍了起來。
酒過半巡,趙慧站起身朝著太王太後深深一揖,“太王太後,為慶您的生辰,慧兒特地備了樂舞,願您福壽雙全。”
嗯?我停止吃菜,舞呢……貓膩來了……
隻見太王太後麵帶微笑地應道:“你這孩子真是有心,當賞,那哀家就看看吧!”
趙慧雙手優雅地舉起。“啪—啪—”兩聲掌擊,就有宮人把古箏抬到他麵前。趙慧揮了揮寬大的袖子,坐到古箏前,細長的手指輕輕一撥,四周的樂師也隨聲奏了起來。
風卷珠簾舞姬入,泉吟幽穀鶯啼囀。絲竹琴箏,奏一曲風。輕歌曼舞,青紗朧朧,似碧荷曳曳,不說比的上姹紫,也勝的過嫣紅。管弦清音,身姿妙曼,端的是嬌夏洗荒寒,鶯飛燕啼盡言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