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 3)

外頭開始傳來騷動,她戒備以對。在木門被人由外往兩離開時,第一道飛掠進來的黑影成了她鐵鏈下的亡命魂。右手順道承接住那人的刀,再往第二名守門人攻去,沒讓他有機會撒迷。隨一道刀光揮過,血柱濺向秘室的牆。她奔向出口,凝神戒備暗處可能會襲來的打手。

甬道的盡頭是一段階梯。看來,她被關在地下室,莫怪不見天日。飛縱了上去,持刀劈裂開口處的厚實木門。

“誰——”

門口站崗的人,再也沒機會吐出第二個字。她收回刀,瞥見守門者手持的亦是一把軟劍,她以腳尖挑了起來,端詳一晌,輕吐出聲:“好劍。”既輕且軟,適合她習慣使用的兵器。既然目前銀劍暫時離身,是得找一把替代,那麼如果會麵對楚狂人,交手時勝算較多。

將軟劍捆上腰,仰頭看天色,是早晨時光了,約莫是辰時過三刻;而她的路還有得闖。

一陣壓力從身後欺來,她前進一大步,回身時已揮出一刀,守住自己的後空門。

她的刀勢太快,讓後方襲來的人退守不及,玉臂上劃出長長一條血口。

“不錯嘛!不需要等人來救。”趙紫姬飛快地點住傷口周圍的穴道止住血,淡諷的語氣中有著欽服。

“是你!?”原來她是楚狂人的手下。那更好,新仇舊恨一起算,殺死了她,順道替白煦報仇。

“原本想先與你交手分個高下,但想來,我是自視過高了。你練的是殺人招數,做不來點到為止。既然你不必由我來搭救,那不妨先往‘萬仞山’定定白煦的心,再思索殺我之事。”瞧見葉盼融眼中的殺意,她輕歎著自己隻是夠陰毒,而非狠到令人心生膽寒不敢直視。

葉盼融眉梢微揚:

“我師父來了!?你引來的!?”

“他總會猜出來,跟我來吧!殺了我,恐怕就找不到第二個人為你帶路了!”

斂住殺氣,葉盼融反手將沉重的大刀甩開,直直沒入土中,隻餘刀柄。

“我會殺你。”她冷道。

“輪不到你。”回應的亦是相同冰冷。

※       ※        ※

萬仞山——位於狂人堡後方七十裏處。而楚狂人所選的地方,正是萬仞山得名的原因。

七尺為一仞,而萬仞,則代表山穀的高度是掉下絕無法生還的深。倘若能落下萬仞而不死,也會被山澗上遍布的尖石刺穿身體而亡。山頂的平台,隻有十丈見方,三方懸空,隻一方退路,是決戰的好地方,也適合同歸於盡。對抱著必死決心的人而言,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地方了。

觀看這場決戰的,是這些天幫忙找葉盼融的人,自是玉婉兒,以及始終默默在一邊戀慕葉盼融的南宮卓。同時也是由他提供南宮家的千裏快馬,讓他們可以在最快的時間趕來這裏。

“原來你就是白煦,第一次近看。”楚狂人雙抱胸,肆無忌憚地打量良久。白衣卓然,正是世人所稱頌的玉樹臨風吧!加上一張迷遍天下女子的慈眉朗目、俊顏相,真是得天獨厚呀!

“楚堡主,不知何故帶走在下的徒弟?”白煦拱手問著,並無心打量對手的深淺,也不懾於他身上的狂邪氣息與陰睛莫測的心緒;他隻想知道葉盼融目前的情形。

楚狂人笑著,合作地有問必答:

“我要她。既美麗、又冰冷、下手也狠,夠格當我的女人。”

“如果你有心追求小徒,理應先與她認識,並徵求她的首肯。若能兩情相悅,在下自是會給予祝福。閣下不認為出手擄人太過失禮?”

“是失禮,但最有效。我要她,不代表我非追求她不可。現下我不就得到她了嗎?”他收住笑:“得到她的人,再將你殺了,以折服她的頑強,我依然達到目的。不好意思,借你項上人頭一用。”他好生有禮地說著,有若借的隻是柴米油鹽,他又加了一句:“反正你中了‘日久生情’,也活不了多久,就當隻是順水人情。”

白煦不以為意,也沒反駁:

“如果非要以武力解決,那麼在下可否請求?倘若勝了,是否可以放過小徒?”

“自然。如果我死了,人自是歸你,不然你來做啥?難道我不以此為賭品,若你勝了也不去救人?少假惺惺了!”楚狂人語氣嫌惡。

“那在下失禮了。”過深的敵意令白煦不解。他一顆憂火如焚的心,隻想先讓葉盼融安全,再思索其它。

劍拔弩張的氣勢緩緩凝聚,觀看的人返到安全地帶。但突來的馬蹄聲,令眾人錯愕;尤其當他們見到來者何人之後

“師父!”

猶如乳燕投林,遠在數十丈外的葉盼融甫一見到白煦的身形,立即由馬背上飛身而起,投入他大張的雙臂中。

“盼融,你還好吧?”他一手箍緊她,一手上下檢視著她身子,最後看到她包著布條的右手,確定不會有大礙後,才由心底深處鬆了口氣。

“看來,是有人背叛我了。”刹那的錯愕之後,楚狂人低笑了出來。雖沒見到趙紫姬的身影,但心想八九不離十該是她了。

葉盼融冷然以對:

“你真的這麼認為嗎?”

“不是嗎?”很好笑,這竟是他第一次與她對話。

葉盼融扯動唇色,露出譏嘲,回應兩個字:

“不是。”

“那我是看輕你了。”楚狂人承認自己失算了這一回。她傲得不屑扯謊,他明白。“不過,你不該來的。”他別有深意地說著,黑眸閃過湛然,令人不禁提防不已。

“來吧!白煦。你不會當個縮頭烏龜吧?怎麼?愛徒無恙,便想取消這場比試嗎?”

“不。如果非要打鬥不可,白某可否請求?倘若在下勝出,楚堡主答應不再對小徒出手?”

“可以。”

得到答應,白煦放下了心。

“盼融,無論如何,不得出手相助。”他將她帶到玉婉兒身邊,殷殷交代著。

“師父——”她不以為自己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