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我。”他要求她的保證。
她動了下唇瓣,最後輕問:“你身上的毒呢?會令你疼嗎?”
她看出來了嗎?他不認為自己有將痛楚形於外。
“不,沒事……”他放開她,準備退開。
但葉盼融突然摟住他頸項,吻住他的唇……她不要退縮,至少在這一刻,她要表明心跡,不管她配不配得上……
“師父,我愛你!”
白煦白皙的麵孔微微漲紅,但眼睜依然溫柔如故,溺愛如初:“盼融,師父一直都愛你的。”輕拭去她臉旁的汙點,再一次道:“不許出手,好嗎?”
“好。”
他拍了拍她,走回比鬥地點。楚狂人冷笑數聲,眼中再無調笑的心情。不待白煦拱手為禮,說些什麼承讓、指教的混帳話,化成一道勁風,攻向白煦門麵。
招招狠厲,步步致命。
初時白煦見招拆招,隻守不攻;但楚狂人由不得對手的退卻,他也不需要寬厚的對手。
轉眼數百招過,白煦被逼向斷崖,非要他出手以自保不可。
白煦開始還擊,但仍是點到為止,在足以致命處放輕了手勁,反而給了楚狂人有機可乘。
在互拍一掌退開喘息的同時,楚狂人吼道:
“很好,寧願作態至死,也不願出現與君子不符的行為,與你徒弟有得比。我成全你吧,讓你當君子至死!”
再度交手,讓白煦猝不及防,重重挨了兩拳,讓他跌落地麵,吐出血絲。想投給葉盼融安撫的笑容,卻尋不到空檔。楚狂人的招式又來,令人無法喘息、疲於應付。倘若他再一逕地躲,落敗則是必然的下場。
楚狂人的招式並非滴水不漏,尤其他似乎料定了別人的功力深淺後,便以那種足以應付的方式去攻打,這是一大忌。所以在白煦因自保而一拳擊中他胸腹間,教他隨一道血箭往後飛開五大丈,險些翻身以足落穀後,不置信地瞪大眼,眼中更是加重了嗜血的顏色。
“得罪了。”白煦拱手道。
“少廢話!”凶性全露,他再度飛過身來,不讓彼此有喘息的機會。
戰得愈久,對雙方愈不利,但也因時間長久,戰鬥便成了耐力比武,看誰能撐到最後!
日漸向西斜,觀看著與打鬥者皆不敢有所分心,而比武終究要有所結果。
在雙方往後翻去,又飛縱向空中交手時,拚的便是最後一擊的勝利!
“砰!”
兩具戰鬥的身軀迅速交手,移形換位,然後皆如破敗的布偶跌落地麵,又造成雨聲巨響。
倒在懸崖邊的是楚狂人,不斷湧出口的血染紅了他一身藍衣;而他衣物碎盡的胸口凹陷,明顯可見受傷極重,雙目雙閉,似是陷入昏厥……
相形之下,白煦好得多,他中掌的地方不在要處。在胸口的中央,傷及肺葉,躲過了心脈俱斷的危機,隻吐出幾口汙血。
“師父!”葉盼融扶住白煦,慌亂而動容地叫道:“還好嗎?有沒有藥?要不要……”
“不!沒關係,我還好。別……別哭!”他忍住昏眩的不適,手掌輕撫她麵孔,一心要安撫她;隻要她不哭,他沒有什麼忍受不了的事。“乖,別哭哦!乖孩子……”
“葉姑娘,小心!”
南宮卓倏然大吼!
就見不知何時清醒的楚狂人,竟還有力氣攻擊!在南宮卓的示警聲中,楚狂人的身影已飛至白煦身前,揮出致命的一擊
“不!”葉盼融趴身護住白煦。
但更快地,一道紅影在千鈞一發間承接下這一掌,並且軟若棉絮地飄落在地下。葉盼融飛身而起,毫不遲疑地攻向猝不及防的楚狂人,讓他再度跌落數丈外;但她沒有白煦的善良,秉持除惡務盡的性情,除非確定他死亡,否則她不會停。
白煦擔心地看向愛徒,但也放不下抓住他衣袖的趙紫姬。
“趙姑娘!你……這是何苦?白某無以為報!”他探查她脈絡,發現筋脈俱斷,已是出氣多、人氣少,回天乏術了,令他愧疚難當。
趙紫姬搖頭,倒入他懷中:
“我……一直想與你……共死……但不可能……那麼,我至少可以為你死。我……對你下毒……是因為解藥是我的血……那麼,你的體內……永永遠遠會有我的一部分存在……不必愧疚……我很高興,你今生不可能忘掉我……”突然,她使勁勾下他頸項,並且咬破自己的舌。在強吻上他唇,汲取他的溫暖時,不斷地挹注口中的血水強迫他吞服下。
白煦不敢使力,也無法抗拒,因為她的體溫急速變冷……變冷……手勁也愈來愈鬆……
直至無力垂下……
她微笑了,任血水流下……
“我多希望我是她呀……”
她閉上眼,安詳有如沉睡,在他懷中吐盡最後的一口氣,一縷芳魂悠悠離恨天了……
“謝謝你!”他低喃,虔誠地希望她一路好走。
“白公子!你快看!他——”玉婉兒尖叫著:“他要拖著她跳崖!”
白煦心魂俱震,匆匆放下趙紫姬,飛身過去,忍住胸口氣血翻湧,絕望地想抓住被楚狂人不顧一切抓下去的葉盼融,卻隻撕到一片衣角。
“盼融!”他欲下去,卻被南宮卓死命抱住。
“白公子,你身體承受不住!而且這山崖是內削地形,一旦下去,絕對回不來。”
“快找繩子!”白煦大叫。
而這邊,身受重傷的楚狂人雙手死抓住葉盼融的左手,狂笑:“你注定是我的!陪我死!”
葉盼融望向他掏出一隻小竹簍,立即知道那是什麼;他不要她有存活的機會,放出赤鏈蛇要徹底結束兩人的性命。她沒有機會掙脫了,但她右手還有劍!
她絕然叫道:
“生不同衾,死不同穴,魂亦不相隨!”在赤鏈忱上她手背的同時,揮手砍落,提足一股真氣,禦劍劈入山壁中,頓住自己墜勢。下方隻聞楚狂人尖嘯地狂吼,不置信地抓著她斷落的左手掌墜入深穀,隻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