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左邊有一張桌子。”
“右邊是灶爐,上麵有碗,小心碰掉了。”
“哎呦,踩到我的腳了,安然,你最近是不是增肥了?好重……”
“你抓住的是櫃子的把手,快鬆手!”
“……”
明明是一段很短的距離,安然卻覺得她在黑暗中走了好久。好不容易經過長途跋涉,他們終於坐到了床邊,她仍舊抓著楚楊的手:
“楊楊,我怕……”
“怎麼了?”楚楊摟住她。
“周圍好黑,我有些怕……”安然一邊說,一邊縮進楚楊的懷裏。
“小呆子,黑有什麼好怕的,又沒有妖怪野獸。”楚楊笑了笑。
“小時候常聽院裏的爺爺講故事,他說黑暗裏隱藏著各種鬼怪。哪個小朋友不聽話,那些鬼怪就會把他抓了去。那時候我信以為真,每天晚上都開著燈睡覺。以後長大了,雖然知道那位爺爺的故事沒有什麼依據,但也許,是因為童年的印記實在太深了,一直到現在,到了夜裏,我還是怕。”
“你那位爺爺還真是多事,”楚楊嘟囔著,一麵卻小心將安然摟在懷裏,伸手把棉被掩好,然後下巴倚在安然腦袋上,笑著說:
“你放心睡覺好了,有我在,那些妖魔鬼怪絕不敢近身的。”
“恩。”安然在他懷裏點了點頭,她毛茸茸的發絲掃在他的臉上,又引起他一陣笑意。
楚楊一天天開朗起來,他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明媚起來。甚至有時候,安然提出去屋外走走,他也會同意。雖然走動的範圍僅限於小院內五六米的距離,但是安然知道,這正是楚楊在慢慢打開心結的表現。
這些天,天空少有的晴朗,清風拂在臉上,異常舒服。暖暖的陽光下,安然和楚楊互靠在一起,小聲說笑。楚楊說他想聽歌了,安然便坐直身子,開始唱那支他一直喜歡的歌。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
就像一張破碎的臉
難以開口道再見
就讓一切走遠
這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們卻都沒有哭泣
讓它淡淡的來
讓它好好的去
到如今年複一年
我不能停止懷念
懷念你懷念從前
但願那海風再起
隻為那浪花的手
恰似你的溫柔
歌聲裏,安然想起以前楚楊對她的溫柔,楚楊對她的細心。也許是因為她對他的愛太過深厚,她對他太過信任,以致在她看到林一凡的信時,她心裏的支柱便轟然倒塌,理智全無,把全部的過錯都放到楚楊身上。人人都說,愛太深也是一種傷害,到現在她才明白了這句話的道理,畢竟當局者迷。
低頭看看,楚楊已經枕在她的肩旁睡著了。他的臉因為陽光的照射,而散出淡淡的紅暈,長長的睫毛小扇子一樣安靜地覆在臉上,薄薄的嘴唇隨著呼吸慢慢一張一合。她輕輕地笑了笑,伸出手,慢慢與他的手合在一起。十指交叉,掌心裏有一股暖流,順著指尖慢慢流進她的心裏。
這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們卻都沒有哭泣
讓它淡淡的來
讓它好好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