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看了一眼胸前的傷口,傷口這會兒已經包紮好了,箭頭已經有三分之一入了肌膚,即便她有武功,還是覺得生疼。

為了讓當時的情況比較逼真,她甚至故意暈了過去。可是沒有想到,醒來之後會是現在這樣的情況。

看到身下的大床,阮綿綿心中生出一絲冷意。快速從床榻上離開,在房內來回度步。

忽然想著這裏是九幽宮,這個是鳳九幽的臥室,她若是表現在的太過鎮定自若,這附近不知有多少暗探。

若是將她的情況報給鳳九幽聽,她這一箭算是白受了。

裝作羸弱的樣子坐在桌前,稍稍運功讓麵色變得蒼白。給自己倒了杯茶水,阮綿綿細細喝著。

雙手捧著茶杯,外麵斜陽餘暉透過繡著花的窗棱灑了進來,泄了一地流光。

阮綿綿想來想去想不明白為什麼鳳九幽為什麼要將她留在這裏,是因為她的變化嗎?

如果是,秀眉蹙起,望著杯中打著旋兒的茶葉,心中忽然有了主意。

推開門看到門外守著那兩個丫環,見她開門,兩為丫環對望一眼,聲音很不客氣:“這會兒才想起要吃飯,沒了!”

阮綿綿淺笑而立,絲毫不在意她們的態度。剛要出門,兩人異口同聲地說:“殿下吩咐了,沒有他的允許,這位姑娘您不能離開這個房間半步。”

阮綿綿蹙眉,變相的軟禁嗎?他憑什麼?

隻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阮綿綿笑笑,果然又退了回去,看著兩人說:“是嗎,那如果我想見九殿下呢?”

兩位丫環對望一眼,從對方的眼中都看到了不屑和鄙夷:“你以為你是誰,一個被九殿下休戚的女人,如果不是殿下心好救了你,你以為你這會兒還能住在這裏?九殿下是誰說想見就能見的嗎?”

眉梢微微揚起,阮綿綿看著他們,聲音淡淡的:“是麼?既然如此,那兩位就在這好生守著,我去休息了。”

後退,關門。

兩位丫環看著阮綿綿的動作,驚得說不出話來。

阮綿綿退到房中,在房內轉了一圈。留了兩個丫環守著她,顯然是已經相信了她沒有武功。

但是她總不能就這樣被軟禁著,這會兒的她與鳳九幽沒有任何關係,沒有任何理由需要待在這裏。

既然已經相信了她沒有武功,她就讓他更加相信些。搬了凳子到了右側窗前,注意不驚動外麵守著的兩個丫環,阮綿綿站在凳子上,再輕輕推開了窗戶。

“木姑娘這是準備做什麼?”

子虛站在窗外,手中抱著一把長劍。他本風流倜儻,這會兒額頭帶著些許細汗,麵頰略微紅潤,應該是剛練功完畢。

阮綿綿對著他微微一笑,聲音軟軟糯糯:“這位公子不是看到了嗎?我這會兒餓得慌,想要出去找點兒吃的。”

子虛瞥了旁邊一眼,聲音含笑:“門就在那邊,為何不走?”

阮綿綿指了指門口,皺著眉頭說:“他們說九殿下不許我踏出這裏半步,我錯過了用膳的點,這會兒沒有辦法,隻能如此。”

“既然是殿下的意思,我勸木小姐還是乖乖待在房內為好。”子虛皮笑肉不笑,一雙黑亮的眼睛中劃過一道精光。

輕輕“哦”了聲,阮綿綿說:“九殿下既然在郊外救了我,自然不會想著讓我在他宮中餓死。”

子虛順著她的意思想,阮綿綿的意思是,她若是不出去,在這裏候著隻會餓死。殿下救了她,也等於沒有救。

他剛練完劍想著過來看看自家帶下帶回來的人是誰,沒有想到居然是女按男裝的阮綿綿。先是驚訝,看到她的動作後,更是驚訝。

那天大婚的時候他記得清清楚楚,那個女子平凡無奇,卻又倔強無比。忍受著所有的屈辱與九寶拜堂,在被休之後在朝殿上不哭不鬧,竟然請求離開。

也難怪,殿下忽然對她有了興趣。

現在看來,確實有意思。

稍稍讓開身子,子虛就看著一身男裝的阮綿綿小心翼翼地從窗戶上跳了下來。見她身子淡薄麵無血色,想著還有傷在身,忙伸手扶了一把。

站穩後阮綿綿不著痕跡從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笑著對他點說:“謝謝這位公子。”

對著這樣一個女子,子虛的心忍不住一軟,望著笑意盈盈卻又笑得疏離的阮綿綿說:“舉手之勞而已,在下子虛,是殿下的侍衛。”

阮綿綿想著他能帶著劍在這附近練武,說是鳳九幽的侍衛,怕是兩人關係非常密切。

阮綿綿正準備要走,子虛開了口:“殿下在書房看書,木姑娘若是想要見殿下,子虛可以帶你過去。”

阮綿綿對著子虛笑著說:“如此多謝。”

不卑不亢,不嬌柔不造作,子虛對阮綿綿越發好奇。那些關於宰相府四小姐的傳言,似乎除了那張平凡無奇的臉比較符合以外,其餘一切都是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