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正門的時候,那兩位丫環看到阮綿綿,兩人的眼睛瞪得宛如銅鈴。一個怒氣衝衝快速走了上來,對著阮綿綿怒道:“你這個賤人好大的膽子!竟敢逃跑!”
當她看到阮綿綿身邊的子虛時,麵上神色忽紅忽白,連忙低頭,身體在微微顫抖。
旁邊的丫環見狀連忙對子虛解釋:“子虛公子,殿下讓我們好好守著她,可是她竟然擅自離開。紫鵑一時失言,沒有看到子虛公子,衝撞了子虛公子,還望子虛公子見諒。”
子虛不動神色地站在那裏,並不打算說話。心底在想著,看看阮綿綿現在怎樣應對這樣的情況。
是真的不矯揉造作,還是再刻意為之,故意引起殿下的興趣?
阮綿綿沒有想太多,她隻想快點兒見到鳳九幽,然後決定老老實實攤牌。見眾人都不說話,子虛的視線若有若無地落在她身上。
微微一頓,阮綿綿說:“是這位子虛公子幫助我出來的,若是你們怕九殿下怪罪,可以直接讓他找子虛公子。我叫木綿綿,不知道剛才那位姐姐說的賤人是誰!”
子虛眼中帶著不敢置信的神色,他分明幫了她出來,她居然將他推了出去?看向阮綿綿,隻見她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著她。
眼中臉上都寫著:我實話實說。
而那兩位丫環聽到阮綿綿說賤人的問題,氣得臉都綠了。什麼時候,那個軟弱可欺的四小姐變的這麼牙尖嘴利了?
子虛眼底卻劃過一絲笑意,見那兩位丫環還要反駁,警告地看了她們一眼。兩位丫環低頭,滿臉不甘。
跟著子虛到了鳳九幽的書房外,一路走來,九幽宮中很多地方都已經點了燈。
“殿下,木姑娘求見!”
書房內鳳九幽對著門而立,正對著那副畫像出神。
聽到子虛的聲音眼底露出一絲複雜之色,轉身在旁邊的椅子上坐好,神色慵懶地開口:“進來吧。”
阮綿綿看到鳳九幽的時候,鳳九幽斜靠在書桌前的椅子上,神色慵懶,細長的眉眼微微眯著,唇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民女阮綿綿,見過九殿下。”
鳳九幽睜開眼睛看著阮綿綿恭敬地給他行禮,皺了眉頭問:“不是說身體不舒服嗎?怎麼出來了?”
她何時說過身體不舒服?不過一想也能知道是誰在作怪。阮綿綿微微一笑,麵色依舊蒼白:“是有些不舒服,不過這會兒有些餓了。”
鳳九幽眉梢一挑,眼底劃過一絲詫異。嫣紅的唇角微微勾起,知道子虛在外麵,聲音不大地說:“子虛,你讓人去準備些飯菜到書房來。”
阮綿綿忙說:“不用,綿綿來此一是多謝九殿下救命之恩,二是前來告辭的。”
“哦?”一個字尾音拉了很長很長,邪氣魅惑的桃花眼又眯了眯,鳳九幽聲音笑中帶著厲色:“本殿下何時說過,你可以離開了?”
阮綿綿微微一愣,又鎮定下來笑著說:“綿綿是女子,殿下尚未娶妻。這樣留在殿下宮中,於理不合。”
鳳九幽冷笑:“於理不合?”
阮綿綿點頭,微微垂著眼眸,看著自己腳尖。
鳳九幽慢慢站了起來,一步步走到阮綿綿身邊,聲音帶著冷意:“你剛才也說了,本殿下對你有救命之恩。”
“大恩不言謝,隻要在綿綿能力範圍之內,他日定當相報。”神色認真,聲音軟軟糯糯,非常動聽。
鳳九幽看著阮綿綿,眼底帶著絲絲探究,非常明顯,並不刻意掩飾。好半響,才看著她說:“既然來找我,給我一個理由!”
阮綿綿等的就是他這句話,這會兒聽到他問,不快不慢地解釋:“宰相大人需要的是可以幫他穩固權利的棋子,但是綿綿呆板木納,相貌平平,讓他很失望。”
“綿綿是庶出,自幼不得爹爹喜愛。娘親出身青樓,身份低微,在宰相府中說不上話。”
“綿綿那樣刻意為之,隻是想在宰相府中有一席之地,隻想讓自己和娘親過的安穩點兒。”
“綿綿深知殿下有心愛之人,所以從未想過九幽王妃的位置。堅持與殿下大婚,也是因為皇命所迫。”
“若是綿綿不嫁,回去後宰相大人一定會找娘親出氣,所以綿綿才堅持與殿下拜堂。”
阮綿綿說這些的時候,神色淡淡的,眼底波瀾不驚,像是在說著別人的故事。隻有在說到娘親的時候,眼底會有一絲淺淺的波瀾,卻又很快被波瀾不驚覆蓋。
鳳九幽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女子,眼底神色不停地變幻。臉上神色說不上好看,也說不上不好看。
仔細盯著那雙烏黑的大眼睛,鳳九幽神色深沉。像是要透過那雙眼睛,看進她的心裏。
阮綿綿因為他這樣近距離的凝視有些不自在,微微偏過頭避開他的視線。鳳九幽也不甚在意,唇角勾起淺淺的弧度,聲音低沉:“我知道了。”
聽到鳳九幽的話,阮綿綿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整個人緩緩放鬆,緊繃的神經得到片刻舒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