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翠竹下麵的石桌旁坐了下來,鳳長兮眼睛亮如星辰,看著若有所思的阮綿綿問:“為何要幫方家?”
阮綿綿沒有想到鳳長兮會看透她的心思,想了想半真半假地說:“很早很早以前,欠了方家一個人情。”
鳳長兮並不追根究底,也陷入了沉思。
半響看著阮綿綿說:“如今太子雖然是太子,可是朝中勢力分為多派。鳳昭帝雖然讓太子幫著處理政務,可是很多事情都是非常棘手之事,並不適合太子處理。”
阮綿綿不僅想到了兵部尚書朱大人被殺一事,暗門是很多窮苦百姓心中的大俠,卻也是朝廷的頭號敵人。
明明知道是暗門的人所為,卻讓太子鳳君熙來處理,結果隻會無疾而終。暗門做事,從來沒有失手過。這一次,自然也不會失手。
現在離朱大人被殺一事已經過去了這麼久,朝廷也沒有半點兒消息。朝中大員人心惶惶,很多人已經開始懷疑太子鳳君熙的能力。
時間一久,太子在朝中的勢力便會被無形的削弱。
“宰相阮大人已經請了皇上賜婚,你二姐阮青青將在這個月底與三殿下鳳子旭成婚。”
阮綿綿一愣,瞪大了眼睛問:“你說什麼?”
鳳長兮看著她,似笑非笑:“宰相阮大人可是個精明人,將所有的一切都算計好了。你大姐嫁給當朝太子,將來太子若是順利登基,你大姐自然就是鳳天王朝的皇後。”
“若是太子失敗,你二姐嫁給了三殿下鳳子旭,也是正妃。那樣,阮家照樣是皇親國戚。”
阮綿綿馬上想到了以前在府中聽到過的關於阮嬌嬌囂張跋扈時的話,說是阮華在給她物色夫君,似乎是五殿下鳳承傲。
在所有人看來,鳳承傲是最有能力與太子一爭高下的人選。畢竟手握百萬兵權,是鳳天王朝的常勝將軍。
比之當年的南郡王,雖然稍稍遜色。但是加日時日,或許會是鳳天王朝的另一個驕傲。
若是與阮家結親,阮華官拜宰相,鳳承傲在朝中的勢力必將擴大。
鳳長兮見軟綿綿是很色有異,臉上雖然在笑,可是眼底卻帶著薄涼之意:“你三姐你應該也是知道的,許下的是五殿下。而你,九幽雖然不得寵,但是阮華也不想得罪任何一個皇子。”
那是阮綿綿最不願意去想的事情,可是事到如今她不得不想。三皇子鳳子旭還算不錯,人如朗峰明月,儒雅可敬。
二姐嬌俏伶俐,又彈得一手好琴,兩人若是相處,也能舉案齊眉。阮華算好了一切,將來無論是誰登基為帝,他都不吃虧。
“你為何來告訴我這個?”像是找不到什麼話題,阮綿綿懶懶散散開口。
鳳長兮流光般的眼眸望著她,聲音帶著幾分抑鬱:“我以為你想知道。”
看著鳳長兮抑鬱的神色,阮綿綿忍不住笑了。
鳳長兮見她笑了,也慢慢笑了起來。深深吸了口氣,手裏撥弄著腰間的玉墜:“大婚時,你可會去?”
阮綿綿笑著說:“宰相府中,除了娘親和憐兒,二姐是待我最好的。她大婚,我自然是要去的。不過,我現在這樣的身份,宰相大人是及不待見的。”
不等鳳長兮說話,阮綿綿又說:“不過我也沒有想著那天躲在人堆裏,去見二姐一麵就好。”
鳳長兮望著她,見她遠山眉黛,溫柔中帶著淡然,明麗中透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感傷,心中微微一動。
伸手握住那隻白皙的小手,聲音是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溫柔:“綿綿,不如你與我同去?”
阮綿綿一愣,快速將自己的手收了回去,神色疑惑不解:“長兮,你可是南郡王世子,而我……”
鳳長兮眼底帶著不悅,宛如月華般的臉上露出幾分失望之色:“我認為,你總是那樣與眾不同的。”
阮綿綿又愣了愣,與眾不同?
她哪裏與眾不同了,不過是生活所逼,才不得不學著獨立。
若不是因為遇到師父,不是因為入了暗門。若不是從小的生活教會她隱忍,這世上怕是早已經沒有一個叫阮綿綿的女子。
鳳長兮眼底的失望之色那麼顯而易見,阮綿綿別過頭不去看她,聲音也淡了下來:“世子好意,綿綿心領了。”
鳳長兮神色鬱鬱,不過瞬間又調整回來,笑著已經到了小池邊逗弄著池中魚兒的阮綿綿,眼神也落在了池中的魚兒身上:“它們倒是自在的很。”
阮綿綿似笑非笑地說:“未必。”
鳳長兮邁著優雅的步子走到她身邊,也蹲下身來,兩人之間不過半掌的距離:“因為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阮綿綿笑著接口:“可不是?”
“南郡地處鳳天王朝南方,臨近南海。將來若是有機會,我們將它們送到南海去。”說話的時候,鳳長兮也伸出手與阮綿綿一起逗弄著池中的魚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