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回到小院到入睡之前,憐兒一直纏著她講如何遇到了九殿下,怎麼又是九幽宮的人送她回來的?

阮綿綿挑重點講,等到滿足了憐兒的好奇心,天色已經很晚了。憐兒打了個哈欠,阮綿綿囑咐她去休息,自己也躺了下來。

想到今天的事情,阮綿綿不能不想到上次和憐兒一起被追殺又中毒的事情,難道宮裏那位這會兒還想要殺了她?

今天在郊外遇到的兩撥黑衣人,一路不確定是哪裏的,可是另一路,絕對是原來宮中的人。

否則,不會下那樣的狠手,每一箭都是致命點。她本是男裝去見洛影,可是洛影卻一口道出在鳳九幽大婚的時候便已經到了景陵城。

無須,無須怎麼會將她的身份告訴洛影?

心中猛然一驚,難道說洛影在畫舫上的話,隻是為了試探?

但是她話中的意思,分明就是已經肯定她就是阮綿綿。

天字號在景陵城時玄字號已經到了景陵城,這與暗門往日的行事風格相悖。四大護法沒有特殊原因從來都是不會有兩個護法出現在同一個地方,阮綿綿皺著眉頭,暗暗想,但願不是洛影。

第二日一大早,阮綿綿剛起床不多久,鳳長兮便過來了。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是直接到她身邊扣住她的手腕,眉目間帶著凝重之色。

阮綿綿也為掙紮,由著鳳長兮把脈。看著他的凝重之色,忍不住問道:“怎麼,難道昨天在郊外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鳳長兮眼底布滿了冷意,鬆開軟綿綿的手,唇角帶著譏諷的笑:“怎麼,你以為是我動的手腳?”

眼底微微詫異,阮綿綿不明白鳳長兮怎麼會那樣想?她懷疑過很多人,卻從來沒有懷疑過鳳長兮。

黑瞿石般的眼眸劃過一絲隱忍,鳳長兮望著阮綿綿問:“傷口可都處理好了?”

“恩,隻是一點小傷,不礙事。”阮綿綿很不喜歡她與鳳長兮這樣的對話。

雖然兩人你不信我,我不信你,可是兩人之間,即便存在著算計,也都是擺在台麵上。

微風帶起藍色色衣袍翻飛,鳳長兮皺了下眉頭:“貴妃娘娘臉上的痕跡確實是我動的手腳,但並不是為了陷害你。”

阮綿綿笑,清清淡淡的樣子:“我知道,所以我沒有怪你。”

鳳長兮想說什麼,長長的沉默後是醫生歎息,他走近她,宛如歎息般:“綿綿,九幽深不可測,你離他遠點。”

波瀾不驚的眼底劃過一絲詫異,顧若影的事情說實話,她並不怪鳳長兮。畢竟看到顧若影吃虧,她心底是歡喜的。

隻是她習慣了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不希望別人插手,還是一個敵我難分,隨時都會對立的人。

“我知道,他已經對我起疑。在郊外若是我不受傷,武功就會暴露。”在鳳長兮麵前,她用不著隱瞞。

鳳長兮眉頭皺了起來,看著阮綿綿:“他起疑?”

阮綿綿點頭,臉上有些不自然:“他三番四次試探,前天晚上你也該知道,九幽宮的人到過小院。”

鳳長兮自然知道,可惜原畫追蹤那個人去,到了玲瓏閣就不見了人影。又正好看到方家三少爺方慶明在那裏尋歡作樂,沒有想到第二天居然直接被人廢了。

這件事情不用問,他也知道是暗門的人下的手。太傅方際為人坦蕩,胸懷天下,學識淵博,深得百姓愛戴。

已經是三朝元老,擁有門生無數,鳳昭帝對他也是敬讓三分,更不用說滿朝文武大臣。

方家的女兒入宮為妃品級不是皇後便是貴妃,隻可惜近年來,方家的女兒夭折的極早,年紀小的尚未到適婚年紀。

鳳昭帝的第一位皇後是前太傅馮家女兒,卻也紅顏薄命。

鳳昭帝念前太傅年事已高,馮家也漸漸步入從前,又立了先皇後嫡親妹妹馮楚若為後,便是當今皇後。

如今朝廷朝廷中最大的三大家族便是大將軍顧雲峰所在的顧家、太傅方際為首的方家,還有宰相阮華為首的阮家。

鳳昭帝已經年過半百,雖然早早立了太子,可是朝中黨派鬥爭不斷。

馮家、方家與顧家三大家族的態度也模棱兩可,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會是什麼結果。

她讓人廢了方慶明,因為方慶明本就該得到教訓。不僅可以讓鳳昭帝對方家失望,同時也可以蓋過貴妃娘娘被剃光頭發的事情。

而最重要的一點,師父臨終有言,將來方家若是有難,暗門需要適當出手相幫。師父,欠著方際一個人情。

雖然廢了方慶陽,但是卻變相的保住了他的性命。否則他那樣張狂的性子,遲早會毀了方家。

而方家的男丁雖然很少,但是方家小少爺方辰卻是學術界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出了方慶陽的事情,方辰依舊在翰林院當值,沒有受到絲毫影響。

隻是方際被鳳昭帝招進了禦書房,回府之後大病了一場,到現在尚且不能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