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天空宛如一塊巨大的幕布,遮住了所有的光明,一片漆黑。
因為顧念著腹中的寶寶,阮綿綿早早去了隔壁房間休息。
這邊房間中,岑默與金大夫大眼瞪小眼。五十多歲的金大夫,還是有些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那樣柔弱的女子,那樣清麗絕塵的女子,居然就是一直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暗門門主輕音。
而且,還是去年少爺從河邊撿回來的那個渾身是傷,九死一生的平凡無奇的少女。
還有,門主不是被處斬了嗎?怎麼到了這會兒,以這樣風華絕代的姿態,出現在他們眼前?
少爺將一切解釋完了以後也去休息了,這兩個大腦打結的人,久久緩不過神來。
岑默還記得那會兒奉少爺命送阮小姐回京,當時隻是淡淡瞥了一眼,對那張臉並沒有什麼影響。
模模糊糊的,應該是一張過目即忘的麵頰,沒有任何特備之處。不過那樣的傷勢還能咬牙承受過來,他打心底裏佩服。
不過眨眼的時間,一轉身,再相遇,當時那個其貌不揚的少女,居然就是少爺口中的主子。
從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震驚和不敢置信。
好半響,金大夫才慢慢開口:“門主,果然非同常人!”
岑默則是冷不防地道:“現在,是當今皇後!”
金大夫嘴角一抽,想著暗門與朝廷之間的各種恩怨,眉頭蹙了起來:“剛才少爺的意思是,皇上移花接木,用偷梁換柱之計,避過了太上皇的眼線。並沒有處死門主,而是變相的囚禁了門主。”
“在玲瓏閣外撿到門主,一個月的相處,皇上在朝殿請旨賜婚,半年椒房獨寵!”岑默一邊說一邊嘖嘖感歎:“皇上,果真好手段!”
金大夫眼底露出鄙夷之色:“確實好手段,最卑賤的地位,最矚目的寵愛。真可謂飛上枝頭變鳳凰,一朝失寵,摔入穀底!”
岑默嘴角抽了抽,書生氣的他臉上露出幾分笑意來:“金大夫這是……在為門主鳴不平?”
金大夫眼底怒火顯而易見,他不是輕易動怒的人,可是動了怒,則一發不可收拾。
“世人皆羨慕皇後椒房獨寵,可是誰知道,門主根本不屑那樣的生活?”金大夫冷冷道:“門主本宮翱翔天空的鳥,卻被皇上那樣折斷了雙翅關在金絲籠中。”
“再多的寵愛又如何,再多的賞賜又如何?到頭來,哼!”金大夫怒目而視:“自古帝王最是無情,天下間的女子都是被那華麗的外表蒙了眼,想著飛向那金絲籠!”
岑默額頭冒出三條黑線,望著憤憤不平的金大夫,有些啞口無言。
很想說,金大夫,過了過了,門主就歇在隔壁呢,門主的武功長進不少呢,門主能聽到呢。
可是想著金大夫的往事,又默默閉了嘴。
沉默是金,果然不錯。
金大夫憤憤不平很久之後,起身走到桌邊到了一壺燒酒,衝著岑默舉了舉杯:“過來,陪我喝一杯。”
岑默咧咧嘴:“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金大夫……”
“今朝有酒今朝醉!”金大夫斜了岑默一眼,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岑默搖搖頭,想著這女人呀,這感情呀,哎。端起酒杯,搖搖頭,感歎還是書本好。
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的東西,一直都會在書中,不會變心,也不用逼迫,用盡各種手段去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