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裏,還是在那裏。
半夜裏,外麵傳來整齊有序的腳步聲。睡夢中的阮綿綿,第一時間睜開了眼睛。
攬月不知何時坐在了她房間對麵的椅子上,正自己與自己下棋。瞧見她驚慌的神色,在棋盤上落下一顆黑字,柔聲道:“小姐盡管休息,就是翻遍了整個客棧,他們都不會找到我們。”
阮綿綿眨巴眨眼眼睛,想著有岑默在,這客棧內,估計也有各種機關之類的吧。
“攬月,九幽宮那邊,也有懂岐黃之術的奇人義士。”言下之意,切不可掉以輕心。
攬月溫柔地點頭,勾起嫣紅的唇角柔聲道:“多謝小姐提醒,攬月一定會多加小心。”
瞧著攬月氣定神閑的樣子,阮綿綿忽然又想到當年那個宛如瓷娃娃一樣的小男孩。
那雙眼睛,依舊如當年那般漆黑明亮,不染絲毫塵埃。
見她望著他這邊,攬月以為她還有話說,柔聲問:“小姐在想什麼?”
淡淡一笑,阮綿綿道:“沒有,隻是想起了小時候的我們而已。看你這麼淡定,一定不會有事,我繼續睡覺了。”
她沒有問他為何會出現在房中,也沒有問一會兒那些官兵搜上來,他們如何應對。
似乎,是全身心的信任。
她說,一定不會有事,她繼續睡覺了。
心底莫名升起一股滿足感來,攬月瞧著已經閉著眼睛入睡的她,唇角又上揚了幾分,眼底也露出幾分笑意。
是像相信天字號那般,開始相信他了麼?
嗬嗬,真好。
一粒白字落下,外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攬月當做什麼都沒有聽到,阮綿綿躺在床上,心中一片平靜。
外麵的動靜盡數進了耳中,不過並未睜開眼睛。眼皮越來越沉,相信攬月的能力,竟然一點點,一點點進入了夢中。
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晨。
房內除了她空無一人,起身看到對麵桌上的棋盤,上麵的黑白字還在,桌邊還放著一杯熱茶。
看樣子,攬月應該剛出去不久。
正當她準備開門出去看看時,門從外麵被推開,攬月端著早餐從外麵走了進來。
“想著這會兒你應該醒了,我去廚房弄了些吃的。”柔柔一笑,攬月側過身,端著早餐進了房間。
阮綿綿笑著道:“有勞了。”
攬月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柔聲道:“小姐從來不會對天字號說這樣的話吧。”
阮綿綿一頓,想著自己剛才的話……難道是在宮裏待得久了,都習慣了那樣的客套和虛假?
微微一笑,阮綿綿柔聲道:“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眼底露出笑意來,攬月走到桌邊坐下,將早餐擱在阮綿綿麵前:“小姐說的,可要算數。”
阮綿綿笑道:“我何時說話不算數過?”
不等攬月說話,阮綿綿道:“以後直接叫我梧愛吧,不要小姐小姐的了。暗門已經沒有了,輕音也已經死了。”
眼睛一亮,攬月靦腆一笑:“好。”
吃過早飯,為了出城,阮綿綿在臉上做了些改變。攬月的易容術極好,雖然沒有人皮麵具,不過若不是被易容的是她自己,估計也是難以察覺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