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她已經斂去了臉上的笑容,神色淡淡的。
到了空置的床榻旁,阮綿綿並未坐下去,而是望著床榻。實現在床榻上麵轉了幾圈,注意到床榻旁邊的紗帳。
不由想起當時太皇太後被方紫薇用巫蠱空置時,坐在層層紗簾後的情景。那種巫蠱不能離人太遠,她剛回來時,方紫薇應該是在宮中的。
不過為了後麵的計劃,定然是隱在了暗處。
視線落到紗簾上麵,阮綿綿忽然伸手,卻被一個聲音嗬斥住:“紗帳有毒!”
阮綿綿一愣,隨即扯了扯嘴角,笑了笑:“紗帳有毒,你是醫者倒是不怕,難道南郡王的身體受得了嗎?”
不管鳳長兮的話,阮綿綿輕輕掀開了紗帳。
紗帳掀開,裏麵是是一片宮牆,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她眼中露出詫異之色來,隨即視線落到床榻上。
“枕頭下麵有個機關,按下去!”鳳長兮的聲音隔著厚厚的宮牆傳了過來。
按照鳳長兮說的,阮綿綿果然在枕頭下麵找到了那個機關,按下去之後,後麵的牆壁竟然緩緩開始移動起來。
剛才鳳長兮帶著南郡王在白色的煙霧中避開時,根本沒有聽到有這個石牆啟動的聲音。
雖然疑惑,不過還是不及鳳長兮和南郡王的事情重要。
裏麵也是一處寢殿,與外麵這出寢殿的布置一模一樣。鳳長兮坐在床榻邊,南郡王依舊昏迷不醒地躺在床上,麵上的青色已經好了很多。
站在原地不動,阮綿綿看著距離她不過十步之遙的鳳長兮。
“長兮,一直以來,你不是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嗎?”阮綿綿忽然開口,溫和地問道。
微微垂著眼簾的鳳長兮,細長的睫毛忽然顫抖了一下,隨即緩緩勾起唇角,淡淡道:“娘娘請注意措辭,皇上雖然離開了,不過相信很快就知道微臣不過使了一個障眼法。”
心口一窒,阮綿綿努力吸了口氣,緩解心中的悶氣,盯著側著身子對著他們的鳳長兮道:“長兮,我相信你,我相信這次的事情,和你無關!”
“長兮,我信你!”
她說,長兮,我信你!
而那邊麵無表情低頭看著自己父親的鳳長兮,身子竟然微微一顫。
隨即,他輕輕笑了起來:“微臣剛才在娘娘和皇上麵前說的很清楚,這一切的一切,都不過是微臣的算計。”
阮綿綿冷冷地盯著鳳長兮:“長兮,你在說謊!”
鳳長兮並不看她,而是冷笑道:“說謊,到了今時今日,娘娘認為,微臣有說謊的必要嗎?”
阮綿綿冷哼:“有,為何沒有?鳳長兮,你若是想要反,很早之前就反了,何必等到今時今日?我被喜賾擄去西流國的時候,鳳九幽也去了西流國,雖然有子虛和幾位大臣監國,但是那個時候,你若是想要動手,絕對比現在好!”
“那時候動手,沒有人會懷疑你,因為那時候你已經回南郡,不會有人知道你會再偷偷潛回去!那時候你若在背後動手,不說結果,隻說時機,難道不是比現在好嗎?”
冷冷地盯著鳳長兮,阮綿綿一字一句問道:“鳳長兮,你為什麼要說謊?”
他若是反了,憑著他的醫術還有武功,外麵和宮中的人裏應外合,他不會這會兒還與南郡王留在仁壽宮。
他若是想要造反,也不會選到這個時候,即便登上了皇位,那也是背負著不敬不孝,不仁不義千古罵名的帝王!
她認識的鳳長兮,飛揚灑脫,聰慧絕倫,怎麼會這麼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