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她失望了。

鳳君熙敗了,但是她並不氣餒,她還有籌碼。將宛城完璧歸趙,同時再和親,甚至還有一些補償等,鳳康帝肯定會同意。

結果一拖再拖,一直到了今時今日,好端端的南郡王世子,竟然直接被廢除了。

據說,還是因為鳳長兮自己請旨認罪,請求廢除的。

想到這裏,她心中的怒氣便又上升了幾分,盯著軟榻上斜斜靠著的阮綿綿:“兩情相悅?”

冷冷一笑,喜嬈道:“倘若能夠兩情相悅,本公主會用這樣的方法?”

阮綿綿淡淡回:“沒有兩情相悅,不是真正傾心,公主即便用了這樣的方法,也是白費!”

喜嬈公主心中一窒,怒視著阮綿綿:“皇後娘娘難道如此不念舊情,不想看長兮幸福?”

阮綿綿嘴角的冷笑越發深,連帶著眼底都帶著冷意:“不想長兮幸福?嗬嗬,公主這話說的真有趣!”

但是她懶得跟喜嬈說這樣的話題,覺得純粹浪費口舌:“公主若是真心喜歡長兮,不該是來這裏求本宮,而是去想辦法伴著長兮,得到他的真心。”

“隻有他心中有你,心甘情願娶你,才會真的幸福!”這樣的道理,誰都懂。但是做起來的人,很少。

身影微微一顫,滿臉怒色的喜嬈,這會兒麵色發白。她握了握拳頭,怒色一點點隱去,變成了灰白和無奈。

垂著頭站在那裏,又變回了剛才進來時的溫婉模樣,不過帶著幾分淒苦之色:“倘若本公主伴在他身邊,他心中能有本公主,本公主又何須前來見皇後娘娘?”

她抬起眼眸望著看著她的阮綿綿,一字一頓道:“長兮是什麼樣子的人,是什麼樣的性格,皇後娘娘自當知曉!”

“若是能夠心甘情願,舉案齊眉,本公主還會用這樣的手段來逼迫?”喜嬈的聲音很低:“強扭的瓜不甜,本公主知道!”

見她情緒低落,阮綿綿蹙眉:“公主既然知道,為何又做出這樣的傻事?”

若不是因為這場和親,鳳長兮依舊還是人人羨慕的南郡王世子。雖然他不在乎,雖然在眾人心中,他依舊還是高高在上的南郡王世子。

但是偏偏,還要將他被貶的聖旨,公諸於眾,讓世人覺得,他做錯了事。

他做錯了什麼,他什麼都沒有做錯。什麼都沒有做錯,卻因為這次和親,不得不故意將南郡王世子的頭銜辭去。

饒是她知道鳳長兮或許更加喜歡做一個自由自在,隨性而為的醫者,心中卻還是為他感到不平。

這樣的事情,本不該發生。

對麵的喜嬈臉上不知何時已經帶了淚水,望著她雖然在流淚,臉上卻還帶著幾分笑意。

“為何這樣做?因為他心中放了一個人,藏的那麼深,看的那樣重。本公主無論如何,都不能將她擠走,也不能在那顆心中,得到一席之地!”

她的視線淩厲地看向阮綿綿,雖然淩厲,卻並無殺氣。淩厲之後,是濃濃的化不開的愁和苦。

“誰不想心愛的人也愛著自己,誰不想自己的夫君是因為喜歡自己而娶自己?”

“可是我又有什麼辦法?他心中放著你,放著你,怎麼都擠不走?哪怕我扮作你的樣子,哪怕我學著你說話談笑,他都不看一眼!”

“你說,我還能有什麼辦法?”

除了用聖旨皇命去逼迫,她再想不到別的辦法。

不對,還有一個。

望著阮綿綿,她笑著道:“還有一個辦法,就是生米煮成熟飯,然後讓他對我負責!”

“嗬嗬,這樣的辦法!皇後娘娘,這樣下作的辦法,我都想過,而且,也實踐過。”

眉心猛然蹙起,看向喜嬈的眼神,多了幾分殺氣。

她喜嬈竟然去算計鳳長兮?

從軟榻上站起來,一手輕輕拖著高高隆起的小腹,一手已經到了喜嬈的脖頸處。

而喜嬈,竟然沒有絲毫閃躲,帶著笑容望著她。

“在南郡的某一天,我扮作你的樣子,梳著和你一樣的發飾,去見他。那會兒他身子不好,有些昏沉。又喝了酒,整個人都是迷糊的。”

“我用了最好的人皮麵具扮作你的樣子,到了他房中,看著醉得一塌糊塗的他,想要成為他的人。”

“我學著你叫他長兮,輕柔靈動地喊著,再看著他喝酒,責怪地嬌嗔,再給他擦臉,將他扶到床榻上。”

“他真的醉了,醉得真的以為我就是你。原本迷迷糊糊的一個人,在看到了我之後,眼睛瞬間瞪得大大的,欣喜而又不敢置信地望著我。”

似乎是回到了那天的情景,喜嬈嘴角帶著幸福的淺笑:“將我欣喜若狂地摟在懷裏,然後熱烈地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