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榮麟高昂著下頜,有意咬重了“男朋友”這三個字。
雷銘好整以暇,眯了眯狹長銳利的眸子,一副篤定且高高在上的模樣,麵色不善。
雖然對付組織,雷銘和連榮麟是戰友,但對於錢小沫的問題,他們始終都是敵人。
雷銘目不轉睛地瞪著連榮麟,心裏始終都是剛才錢小沫和連榮麟格外親密的畫麵,他們牽著手摟著腰,錢小沫是那樣柔情地看著他。他們現在住在一起,是不是無話不談,是不是日久生情?錢小沫,是不是……已經忘記了自己?
——祝你們,新婚快樂。
錢小沫陌生的語氣,陌生的祝福再度回響在雷銘的耳畔,他的心恨得像是被人抽空了!
雷銘急火攻心,握緊了拳頭,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此刻的他的眸底像極了被層層烏雲遮蓋的天際,陰陰沉沉的,風雨欲來,格外恐怖。
錢小沫緊抿著紅唇凝望著雷銘的眼眸,他的目光越過連榮麟,如鷹隼般犀利地落在錢小沫眼中,好像她是即將被他逮捕的獵物一樣,一股透心的涼意迅速蔓延錢小沫的全身。
雷銘隱忍得太久了,畏懼得太多了,以至於現在要失去她了嗎?
不可以!雷銘咬著牙,他要錢小沫記住他,他要錢小沫絕對不會這麼輕易地忘記他!
雷銘皺起了眉頭,不顧麵前連榮麟的阻攔,他一把抓住了錢小沫的手腕,將她帶進了自己的懷裏。連榮麟還沒回過神來,錢小沫倒吸了一口冷氣,整個人已經倒在了雷銘的胸膛上。
明明是這麼熟悉的感覺,可是,雷銘的懷裏卻是另一個女人馥鬱的香水氣息。
錢小沫不悅地蹙起了眉頭,抬手擋在雷銘的胸前。
雷銘的心咯噔一跳,錢小沫居然開始抵觸他?!
他心疼得難以置信,一隻手抓著她手腕不鬆手,一隻手摁著她的腰讓她緊緊貼在自己的身上,不等連榮麟上前出手,雷銘鬆開雙手捧住了錢小沫的臉,一個久違的吻霸道又狂野地落在了錢小沫的紅唇上。
連榮麟驚愕了,顧琪雪傻眼了。
錢小沫更是瞪圓了眼睛,濃密的睫毛間撲閃著匪夷所思的荒誕!
她本能的開始掙紮,雷銘一手摟住她的腰身,將她牢牢地摁在自己的懷裏。
雷銘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他肆虐地霸占著錢小沫紅唇的每一寸,所有的思念與酸楚,所有的愛恨與無奈交織在一起,全部都發泄在這個吻裏。
錢小沫的臉立刻徹底紅透了,她的心咚咚咚地狂跳的不受任何控製。
她忘記了掙紮,甚至,她連呼吸都忘記了。
雷銘的吻,似乎在說“錢小沫,你敢忘了我!我要你一輩子都忘不了!”
錢小沫淪陷在熟悉的吻裏,根本逃不脫他的掌控。
她的身子變得柔軟,變得開始享受起這個久別重逢的吻。
雷銘越發深情的吮吸著,一點一點的加深著這個吻,往事一幕幕開始在錢小沫腦海裏閃現。仿佛時光又退回了從前,仿佛他們依舊是恩愛的夫妻,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可是當離婚的那一幕,當雷銘和顧琪雪公開宣布再婚的那一幕浮現而出的時候——
錢小沫的腦袋突然嗡的一陣亂響,她回過神來,蹙著眉頭一口咬在了雷銘的舌上。
雷銘一聲悶哼,皺著眉頭不得不鬆開了錢小沫。
她頂著一雙汪汪的淚眼,一手捂著自己的紅唇,掉頭跑開了。
“小沫!”
連榮麟喚了一聲,一把抓著雷銘的衣襟,低吼道:“你憑什麼對小沫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雷銘摸了摸自己的嘴角,邪魅的一笑,“不過是個遊戲,你何必這麼認真?”
周圍的人也起哄笑了起來,大家都以為,這個吻單純的是個遊戲。
連榮麟指著雷銘的鼻子,不想放過他,可連榮麟更擔心錢小沫,不得不鬆開了雷銘,轉身追著錢小沫跑去了。雷銘咬著牙彈了彈衣領上的皺褶,麵無表情,心裏卻是洶湧澎湃。眾人見好戲散場,又玩起了下一輪。
雷銘卻摸著雙唇,淡漠地轉身走出了人群。
事到如今,他明明是真心,卻隻有冠上遊戲的名頭,才能吻她……
雷銘冷嘲熱諷的苦笑著,身影寂寥又落寞。
顧琪雪追了上去,怒氣衝衝的小臉,隻恨不得把錢小沫生吞活剝吃了!
而錢小沫揮著淚水跑向了後花園深處,凱得利酒店很大,夜晚的這裏卻是鮮有人來。
她哽咽著,捂著紅唇,無力地坐在一座樹藤纏繞的秋千上。
秋千咯吱一聲,似乎是無法承載這許多愁。
昏暗的燈光下,錢小沫紅彤彤的小臉上還掛著未幹的淚痕,她的胸口依舊劇烈的起伏著。她的眼前,一遍一遍又一遍,始終都是雷銘剛才親吻她的畫麵。他舒展的眉頭,緊閉的雙眼,濃密的睫毛,專注的神情,交織成網網住了錢小沫心頭所有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