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死寂凝固的空氣被奎因的笑聲突如其來的打破。
就像是,一個人在深度發呆的時候被一聲巨響猛地驚醒,大腦中還是嗡嗡的一片空白,身體還在瑟瑟發抖。
房間裏的簡念一動不動,僵硬如冰,他不敢動,也動不了,遍體鱗傷又鮮血淋漓。
奎因不知道笑了有多久,在輪椅上笑得麵目猙獰,就好像聽了一個世界上最愚蠢的笑話!
誰說不是呢?雷銘那小子能殺了他?
怎麼可能?哪怕下一分鍾就是世界末日,天塌下來了都不可能!
隻要這樣一想,奎因就根本止不住狂笑,笑得幾乎癲狂,無藥可救。
簡念也不說話,雙眸直勾勾地瞪著奎因,目光像是兩束離弦之箭直直射在奎因的銅牆鐵壁上。刹那間,比眨眼的速度還要快,奎因的笑聲戛然而止,如同他突然笑起來的那般,笑聲停止得也毫無征兆,
“雷銘!”奎因忽然提高了音量,高高昂著頭,神色冷峻得絲毫不像剛才還在狂妄大笑的人,“憑什麼?”
話音落地,奎因的眼神再一次變得凶神惡煞,目光中翻滾著炙熱滾燙的辣油,厲聲對簡念再度喝道:“憑什麼!”
字字沉重,那氣勢,猶如一頭惡虎,想要吞噬掉麵前的一切。
“就憑我。”
簡念神情淡定,雲淡風輕的模樣完全無視了奎因的盛怒。
奎因愣了片刻,冷峻的臉龐上忽然又多了一抹不屑與嘲諷,他越聽越覺得好笑,“噢?你?”奎因覺得這個笑話似乎變得更加有趣了,戲謔的語氣中充滿了想把故事聽完的好奇,憤怒被壓抑在心頭隻等待爆炸的那一刻,“就憑你?”
“是,就憑我。”
簡念微微揚著下巴,完全不顧及自己身上的傷痛。
他的臉上讀不出任何表情,滑過臉龐的血液在這張篤定又淡定的臉頰上結成了烏紅色的血痂,因為傷口的疼痛簡念的嘴角時不時抽搐著,扯著血痂顫栗著,像是一條條的刀疤,遠遠看去,令人膽戰心驚。
奎因也並不答話,隻是微眯著眼盯著他,穿透黑暗的目光極具殺傷力。
“雷銘在前幾日主動找到我,想和我聯合,讓我回來伺機殺了你。”
沒有任何感情起伏的話語,簡念一如往常的語氣,辨不出真假來。
奎因並沒有馬上接話,似乎是在思忖,似乎是在斟酌。
“他給你什麼好處?”
“這一點你比我清楚。”
簡念看似賣了一個關子,但是他隻是不願用謊話去玷汙他心中的美好。
“所以,你就答應了?”奎因挑著眉,也看不出有任何的感情色彩。
“是!”
“你以為我傻嗎?這麼容易糊弄?雷銘會把錢小沫拱手相讓?”
奎因提高了分貝,怒目圓睜地盯著簡念,氣得渾身都在顫抖。
“因為她失憶了,她不記得雷銘,而她失憶後給她溫暖的人是我,你覺得,小沫現在喜歡的人是誰呢?”
“哈哈……哈哈……”
沉默片刻,奎因再度狂妄地大笑起來,胡亂揮舞著手裏的長鞭和手槍。
他伸長了脖子,故意用槍口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挑逗著向簡念勾著唇角一笑,“那你殺了我,就能得到心上人了啊!還不趕緊殺了我?”
簡念沉默,麵不改色。
奎因的目光一沉,忽然揮著鞭子衝著簡念又是一頓暴打。
“你有這個本事嗎?別忘了,你的本事都是誰教你的?你這個忘恩負義吃裏扒外的混賬東西!為了一個女人,你背叛了組織,背叛了你的父親,背叛了你自己!”
咆哮著,奎因又是幾頓鞭子下去,簡念皮開肉綻,幾乎快要撐不住了。
簡念眉頭緊皺,搖搖晃晃的身子像是風中一棵孤立無援的樹苗,隻見他突然伸手猛地一把抓住了長鞭的這頭,和奎因僵持著。奎因一愣,握緊了長鞭的把手,輕蔑著怒吼道:“小子!翅膀長硬了!敢反抗我?”
“既然你都說我已經背叛了你,還有什麼不敢的?”
“你……”奎因氣得立馬丟了長鞭,舉槍對準了簡念。
簡念漫不經心地垂下眼瞼,也扔了手中的鞭子,抬眸,淡漠地說道:“你現在殺了我,等同於殺了唯一能殺死雷銘的人。”
“你在和我繞圈子。”奎因依舊高舉著槍。
簡念眼神是迷茫空洞的,一切都顯得毫不在乎,“我隻是假意答應雷銘,回來殺了你,其實,我是想要取得雷銘的信任,伺機而動,這樣我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讓雷銘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到時候,錢小沫依舊是我的!”
說著,簡念的目光裏漸漸多了洶洶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