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念微微眯了眯眼,麵不改色地冷笑道:“我隻是不認為現在是下手的最好時機。”
“很抱歉啊,少東家。行動最後決定者是東家,不是你。東家既然認為這是最佳的時機,那麼就是行動的最佳時機。如果少東家有什麼意見,大可以說服東家,否則,我必須按照東家的命令來執行任務。不過,少東家,我很好奇,為什麼你會如此抵製這個任務呢?”
簡念沉默,黑影也略微頓了一下,嘴角噙著意味深長的笑意,讓人不懂。
“這個任務,對少東家來說,應該不具任何意義,才對吧?”
黑影一字一頓呼出的熱氣讓簡念更加煩躁,卻又不能宣泄出來。
簡念隻能握緊拳頭,什麼話都沒說,撞開黑影的肩頭朝前走去。
“東家應該跟你說過,從現在開始,我們要寸步不離配合默契吧?”
黑影打趣著,快步跟在簡念的身後,沒想到簡念猛地停了下來。
“你是在監視我嗎?”
黑影一陣奸笑,“少東家不是一直都在被監視中嗎?這是東家的命令。”
簡念沒轍,也不敢太強勢,強勢過多隻會讓黑影懷疑而已,於是他隻能忍著肚子裏的氣轉身上了樓,“你要當跟屁蟲一樣的跟著我,我也管不著!”
“隻要不被少東家的屁臭死就可以了。”
黑影揶揄著,果真又跟了上去。
簡念用餘光瞥了一眼,暗自咒罵著“跟狗皮膏藥一樣”,腳步匆忙地進了自己的房間。黑影也毫不客氣地跟進來,簡念隻能當他不存在,打開電視和遊戲機,自顧自地玩了起來。黑影就坐在一旁的沙發上,雙手放在大腿上,饒有興趣地看著簡念玩遊戲,一句話都不說。
而簡念的內心卻幾乎已經崩潰,黑影像是把眼睛都釘在了他的身上,簡念又找什麼機會溜出去通知雷銘和連榮麟呢?如果這個消息不傳出去,對雷銘和連榮麟而言隻怕是致命性的攻擊!怎麼辦……怎麼辦……
簡念惱怒著咬著牙,瘋狂地按著遊戲手柄上的按鈕,啪啪啪,恨不得將按鈕扣出來一樣。
黑影悠然自得地注視著簡念的一舉一動,要知道,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他想要折磨簡念的地方!看著他掙紮,看著他一個人較勁又無路可走,這種感覺,黑影簡直覺得爽爆了!
冬天,這種寒冷的季節裏,太適合……死人了!
……
……
冬日暖陽的籠罩下,療養院裏不少的老人孩子都出來享受難得的晴日。
錢小沫推著奎因沿著花園的小徑一路朝前緩緩走著,奎因身上裹著厚大衣,圍著毛呢圍巾戴著氈帽保暖。錢小沫的製服外麵則套了一件大衣,風吹過的時候倒也不冷,還時不時能嗅到新梅的香味,沁人心脾。
隻是錢小沫的神色黯然,沒什麼興致,推著奎因也是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樣,雙眼迷茫得像是眼眶裏泛著濃霧,毫無焦點地目視前方,眼睛裏什麼東西也沒有看進去。這都是因為錢小沫不得不和奎因聊著雷銘的事情,她不知道為什麼奎因會對這些事感興趣?
難道,寡居的老人就喜歡聽別人的兒女情長?
隻是這樣和別人聊著雷銘的感覺,說壞也不壞,說好也不好。錢小沫也正需要向一個旁人來傾瀉自己內心的各種情思,這些話不能對李千雅說,也不能對錢爸錢媽說,但是,被人強迫著說出這些話,錢小沫心裏也並不怎麼舒服,但說到最後,錢小沫反倒也釋然了。
現在她唯一迷茫的,唯一放不下的,或許就是對雷銘的擔心了。
骷影盟的事情錢小沫並沒有告訴奎因,但是她卻是知道雷銘現在肯定忙著對付這個組織,孤身涉險,經曆一些很可怕很危險的事情。錢小沫不擔心雷銘是不可能的,但是她知道自己的擔心一點作用都沒有。
錢小沫忍不住歎了口氣。
“唉聲歎氣的樣子,可不像你哦。”
錢小沫一怔,推著奎因停了下來,側頭看向身邊的一抹清淺的人影,身姿挺拔修長,氣韻溫文爾雅,眉目間是淡淡的清秀之氣,像是雨後流淌過山澗的那一條透徹清涼的溪水,在這冬風之中,他更像是簇擁著紅梅的那一點一點白,這就是院長李喬。
李喬笑道:“難道是第一天上班就不滿意?”
“當然不是。”錢小沫趕緊解釋,“說起工作,我正有事情找您。”
“哦?”李喬有點好奇。
好在奎因此時正在打盹,錢小沫推著他在陽光下的一處轉角停了下來,才有點不好意思地問道:“李院長,我很感謝您安排我照顧榮老先生,距離我的家人又是這麼近……”
“就想說這個?”李喬看錢小沫的神色,似乎隻是一個剛開頭。
錢小沫抿了抿唇瓣,又說道:“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