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小沫。”李喬呢喃著她的名字,一臉嚴肅地立於風中,若有所思。
錢小沫小跑回去,錢媽正在為錢小湘吃藥,就聽見玄關傳來咚咚咚的腳步聲,十分倉促的樣子。錢媽探出頭來,正好看見錢小沫回自己房間的背影,便吆喝道:“怎麼回來了?不是要上班嗎?”
“媽,我今天休假,有事去市裏一趟,你們不用等我吃飯了。”
錢小沫著急地說著,換好衣服後,風風火火地拎著小包出了門,錢媽硬是還沒有回過神來,錢小沫便已經跑遠了。療養院外的公交車正好到站,錢小沫喘著粗氣趕了上去。一大早來趕車外出的人並不多,大多都是下車來探望老人的,錢小沫便很輕鬆地找了個座位坐下。
一路上,錢小沫不知道自己看了好多次手表,公交車當然沒有跑車的速度快,錢小沫心裏又惦記著雷銘的傷勢,隻覺得公交的速度和蝸牛爬行的速度一樣慢,惹得她心急火燎,如坐針氈。
她好幾次掏出自己的手機,翻開通訊錄裏雷銘的手機號碼,猶豫著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問問,或者是發個短信也好。結果,錢小沫便永無止境地陷入了矛盾掙紮中。電話撥出去後又立刻掛斷,短信編輯完了之後又全部刪掉,錢小沫咬著嘴皮,眉頭越皺越深。是她自己提出的分手,這個時候又去聯係雷銘算什麼?
錢小沫一手托腮看向車窗外,冬日朦朧下,房屋、轎車、行人全部是一片毛茸茸的感覺。她歎了口氣,又盯著通訊錄上雷銘的名字發呆。屏幕黑掉之後,錢小沫又點亮,這一路做下來,錢小沫竟然差點坐過站。
下車後,又步行了一段路,錢小沫才終於又回到了曾經住過的小區,一切都沒有任何變化。錢小沫踟躕了片刻,才最終走了進去。既然都已經到了,還有什麼要後退的理由呢?錢小沫的心咚咚咚地狂跳著,七上八下地等著電梯。
電梯叮的一聲停下,錢小沫正要進去,卻一抬頭,正好看見電梯裏的蘇蔚要出來。
兩個女人四目相對,都愣住了。
錢小沫注意到蘇蔚的手上拎著一個旅行大包,她沒有記錯的話,這個包是雷銘的。他放在臥室的衣櫥裏,錢小沫之前整理衣櫥的時候見到過。現在,卻裝滿了東西被蘇蔚提在手上?錢小沫有點詫異,如果蘇蔚不是來偷東西的話,那就是雷銘讓她來的?
蘇蔚注意到了錢小沫的目光,拎著旅行包跨出電梯後微微側著身子擋住了手裏的包。
“是雷銘讓你來的吧?”錢小沫開門見山地問著。
蘇蔚聽不出錢小沫語氣裏的情緒,隻是淡淡的點了點頭。
錢小沫忍不住又問道:“那他現在還好嗎?”
“還好嗎?”蘇蔚用的是反問的語氣,她不明白錢小沫這麼問的意思。
錢小沫抿了抿嘴唇,到了嘴邊的話還是吞了回去,“沒什麼,我先走了……”
“可你不是要上樓嗎?”
錢小沫停下了腳步,“……沒有……”
“你是來找雷銘,可是他不在家裏,所以我才會來幫他拿東西。”蘇蔚走上去,擦過了錢小沫的肩頭,斜眸瞥了她一眼,神色淡然地說道,“如果你擔心他的話,你可以跟我一起去。”
錢小沫怔怔地抬頭望著蘇蔚的背影,她沒有等錢小沫的回答便揚長而去。
錢小沫木訥地愣在原地,望著蘇蔚的背影,一時間不知所措。
冬日的太陽淡淡的,一陣風吹過,便吹落了停在樹葉上休息的陽光,落了一地淺淺的斑駁。蘇蔚的跑車呼嘯著碾碎了一路的陽光,最終穩穩當當地停在了一處老小區外麵。一路上她刻意兜著圈子,確保無人跟蹤。
小區門口有警衛站崗,因為這個小區不是普通的居民小區,而是警局的員工小區。裏麵住著的,全部都是警察,有現任的,有退休的,左鄰右舍都互相認識。想要在這裏鬧事,就等同於自己走進了監獄。常言道,最危險的也是最安全的地方。連榮麟選擇在這裏藏身,也是動了腦子琢磨了很久。
“她來了。”連榮麟回頭看向雷銘,便閃身躲了起來。
連榮麟剛剛藏起來,大門就傳來了敲門聲,雷銘吊著受傷的左臂,趔趄著開了門。
“BOSS!你受傷了?”蘇蔚很詫異,電話裏雷銘隻讓她收拾東西,卻沒說他受傷了。
雷銘側開身子讓蘇蔚進來,卻沒想到,緊跟在蘇蔚身後的,居然……居然是錢小沫!
雷銘愕然地愣在那裏,瞪大了眼睛凝視著錢小沫,瞬間將蘇蔚拋到了腦後。
“……你……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