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嗯,謝謝啊……”
錢小沫局促不安地走向雷銘,羞澀的抿嘴而笑,卻根本不敢看向雷銘。
“我和蘇蔚,隻是工作夥伴,就像剛才那樣。”
錢小沫手裏擺弄著咖啡機,勉強點了點頭,心裏卻疑惑著,雷銘是專門來向她解釋的?
雷銘看著錢小沫煮咖啡的側影,餘光正好瞥見連榮麟從對麵的臥室裏走了出來。
雷銘皺了皺眉,連榮麟看了眼廚房裏的錢小沫,神色難得的嚴肅又冷峻,隻是這一抹冷峻裏又夾雜著些許微妙的情愫,就連連榮麟自己都沒有注意到。錢小沫正在燒水,忽然聽見傳來了關門的聲音,好奇地抬頭望去,可身後什麼人也沒有。
她側眸看向雷銘,他竟然一眨不眨眼地看著自己。
錢小沫輕咳了一聲,便緩緩低下頭去,“是有人進來了嗎?”
“沒有,蘇蔚走的時候沒有關好門,剛剛是被風吹了。”
雷銘勉強地解釋著,看向空落落的客廳,剛才應該是連榮麟走了。
他又低頭看向錢小沫,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問出了口,“昨天……我感覺好像見到你了,在海邊的宴會上……”
“對啊,我和李院長一起在帳篷外和你打的招呼。”錢小沫說得漫不經心。
“我是指,你怎麼知道我受傷了?”
“……”錢小沫的手一頓,整個人都像是僵住了。
雷銘微弓著身子,努力想要看清錢小沫的臉色,“否則,你才進門,怎麼會問我是不是還好?”
“很正常啊!”錢小沫深吸了一口氣看向雷銘,“……我們分開後,這麼久沒見麵,我……我當然第一句是問你是不是還好啊?更何況,是我提出的分手,我擔心對你造成的心理傷害,我覺得……我這麼問很正常。”
話音落地,錢小沫背轉身去將咖啡濾紙扔進了垃圾桶裏。
雷銘看著她的背影,目光微沉,臉色暗淡,再也捕捉不到他唇角的笑意。
“那麼你為什麼不問我怎麼受的傷,又為什麼會在這裏?”
錢小沫的心咯噔一跳,雙手顫抖著握在了一起,心虛的神色立刻在她眸中蕩漾開來。
“如果你想說的話,自然會說的,不用我問。”
錢小沫隨便搪塞了一句話,轉身低垂著頭站在咖啡機前,將咖啡端在手中遞給雷銘,“咖啡好了。”
“那麼你今天跟著蘇蔚過來是什麼意思?”
雷銘接過咖啡放在琉璃台上,深邃的眼眸始終凝視著錢小沫,俯下身來,熟悉的男性氣息帶著雷銘特有的霸氣包裹住了錢小沫,她整個人都籠罩在雷銘魁梧的身影之下,就連呼吸都在這一刻凝滯。
錢小沫心慌意亂的不知所措,猛地抬頭,額頭正好擦過雷銘冰冷的雙唇。
她一怔,瞬間心跳加速,咚咚咚地撞擊在她的心口,趔趄著後退了好幾步。
“……不是我想來的……”錢小沫的聲音有氣無力,“是蘇蔚一定要帶我來……”
雷銘無法證明錢小沫的說辭是真是假,心中原本的期待在她一句一句冰冷的話語下早已經變成了失落與無望。是啊,雷銘啊,錢小沫之前把話說得已經夠清楚的了,現在胡攪蠻纏的還有什麼意義呢?你竟然也會傻得以為,錢小沫回心轉意了?
他沉默不語,低眉看向琉璃台上的咖啡,端起來啜了一口,其中酸苦的滋味隻有雷銘自己知道。他苦笑著放下咖啡杯,“謝謝。”再簡單不過的一句話,看似雲淡風輕,卻仿佛用盡了他渾身的力氣,扯得他五髒六腑一陣劇痛。
錢小沫心中也是一陣苦悶,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騙他,明明心裏是擔心和關心,可當雷銘開口想要索取答案的時候,錢小沫反而下意識地將這些話都梗在了咽喉,最後聽見雷銘“謝謝”兩個字,她隻覺得自己的心猛的一緊,像是兩塊沉甸甸的鐵球落在她的心裏。
雷銘沒有再說什麼,沉默著拿出了一個玻璃水杯,又去拿放在一旁的開水保溫瓶。
錢小沫抬眸看去,立刻上前說道:“你的手有傷,還是我來吧……”
“我不是殘廢,倒杯水給你喝,我還是可以做到。”
錢小沫震住了,雙手懸在空中,雷銘的語氣裏是倨傲的霸氣,不容錢小沫有絲毫的分辨。
她滿心焦急地望著雷銘,看著保溫瓶裏騰騰升起的熱氣,錢小沫擔心雷銘會燙到他自己。
結果,不過錢小沫眨眼的功夫,雷銘手中的保溫瓶突然摔碎在地上,“砰”的一聲響,裏麵滾燙的開水淌了一地,繚繞的水蒸氣立刻充斥了整間廚房,火辣辣的,熏得錢小沫都快要睜不開眼來——
“雷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