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葉培培匆匆忙忙趕回家的時候,蘇流年也趕到了位於富人區的一家叫做“曖昧”的西餐廳。它之所以叫做“曖昧”,正是因為這家西餐廳以“羅曼蒂克”聞名。很多情侶表白,情人求婚,夫妻紀念日,隻要是和愛情有關的,江州市的有錢人幾乎都會選擇在這裏。
“曖昧”西餐廳的浪漫氛圍是其他店無法比擬的。因為每天,無論白天還是黑夜,他們隻接一單生意,店裏的所有人都隻為這一對情侶服務。從音樂到食物,從驚喜到祝福,隻有他們想不到,沒有他們做不到的。
隻是今天的這單生意顯得格外的詭異,格外的尷尬。
上上下下服侍蘇流年的店員雖然不敢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但每當他們擦肩而過的時候,總會以無聲的眼神交流,就好像是在說--“我是看錯了嗎?為什麼有三個人?”
是啊,在一對情侶羅曼蒂克的二人世界裏,怎麼會有多餘的第三個人?
而且,是一個和他們毫無血緣關係的一個貌美如花又頗享盛名的女人。
“你怎麼不吃?這裏的廚師可是法國三星級的,你這樣的態度會很傷他的心。”
頗具情調的燈光下,顧錦城低沉渾厚的聲音夾雜在古典樂隊的背景音樂裏,顯得飄渺又神秘。但是蘇流年依舊隻是盯著麵前的那個人,目光在他們之間徘徊,隻覺得自己想把三天前的飯菜一股腦的全吐在顧錦城的身上,然後再趾高氣揚的將手中的紅酒澆在他的身上,拍拍手就離開。
可是,她卻什麼都吐不出來,甚至是一句話。
“蘇小姐,之前我還沒有正式介紹過自己,我是……”
“你是故意在我麵前秀恩愛嗎?這樣的私會,還要我做掩護嗎?”
蘇流年終於忍無可忍的打斷了程佳琪的話,側頭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顧錦城。
這裏沒有顧氏的人,也沒有蘇氏的人,更沒有媒體跟蹤,她是抓破腦袋也想不通顧錦城叫自己來這裏是為了什麼?而她想得更不明白的,是自己怎麼就鬼使神差的答應了呢?明知道是刀山火海,她還傻不拉幾的往裏麵跳?
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
顧錦城擱下了餐具,優雅的擦了擦嘴角,有意掃視了那些守在遠處的店麵們一眼,確保他們在樂聲中聽不見對話,才握住了蘇流年放在桌上的手,以完美的笑臉麵具配上毫不搭調的冰冷的聲音,威脅道:“如果我請佳琪單獨來這裏吃飯,明早的頭版新聞就是關於我們顧氏和蘇氏的醜聞。所以你願意也好,不願意也罷,都要乖乖的給我在這裏吃完這頓飯。”
“憑什麼?”
“就憑你以前告訴我,蘇氏集團就是你的命。”
真的是太自作孽了!
蘇流年咬緊了牙,握著酒杯的手都在顫抖,“我是說,你憑什麼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別忘了,沒有我,你和程佳琪之間連一幀的浪漫都享受不了!25幀,才有一秒!”
“Sorry。”顧錦城鬆開了蘇流年。
蘇流年擱下了酒杯,一腳狠狠的踢在顧錦城的小腿上。
顧錦城皺了皺眉,側身想要一腳踩在蘇流年的腳背上,卻被蘇流年躲開了。
一時間,長長方方的西餐桌像是地震一般的抖動不已。
程佳琪的眸子像是彈來彈去的乒乓球,目光也在他們二人的身上來回,終於,情不自禁的笑出聲來,“如果不說出去,旁人當真要誤以為你們是一對歡喜冤家了。看著,都令人羨慕。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般像小孩子的顧錦城。”
“真的是情人眼裏出西施,這樣你都還說顧錦城的好話?”蘇流年翻了翻白眼。
顧錦城輕咳了幾聲,道:“我要是和這樣的女漢子是歡喜冤家,我寧願自己是一個GAY,也好過被這樣的閑言碎語侮辱!”
“顧錦城,你不要太過分了!”
蘇流年握住了餐刀,狠狠的紮在了麵前的牛排上。
程佳琪也收斂了笑意,“錦城,你這樣說就不對了!蘇小姐是名門閨秀,你不可以這樣傷害她的尊嚴。我相信,拜倒在蘇小姐石榴裙下的英俊兒郎,比天上的星星還多。可惜,我隻有錦城一個。”
“你這是誇我還是在貶我?”
程佳琪並沒有對蘇流年生氣,依舊淺笑著輕聲細語道:“我知道錦城這樣做很對不起你。今天之所以來這裏,是因為錦城和我高中時候的約定,他隻是想兌現他的承諾。而我和他之間,並非如你所想。”
“即便這樣,和我解釋這些做什麼?”蘇流年說得是漫不經心,卻終於動手吃起了麵前的牛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