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領命而去,約莫半盞茶的功夫後就領著林輕塵一同回來了,林輕塵來到李承乾的身邊,躬身行禮:“崔氏六娘見過太子殿下”
“崔氏六娘,扶我去外院走走。”李承乾盯著她看了一會,緩緩開口道。
“好,殿下請。”林輕塵並未表現出任何猶豫或者不悅之色,她神色平靜應了一聲,伸手扶著他的一隻胳膊,將他攙了起來,朝廂房外行去。
“你近日倒是愈發的乖巧了,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來到外院,李承乾臉色變幻不定的盯著林輕塵看了半響,口中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殿下說笑了,您是太子,您有諭令,六娘自該遵從,又何來突然變得乖巧一說。”林輕塵淡淡一笑,神然坦然的答道。
不管她林輕塵心裏對李承乾的印像如何,但在明麵上,隻要太子不觸及她的底線,她都不會公然違抗太子的命令,必竟,這裏是大唐,這是個皇權至上的時代,哪怕當今天子足夠聖明,卻也不會允許外臣家的人隨便打皇家的臉,否則,到時候一頂對皇家大不敬的帽子扣下來,就足夠崔氏一門喝上一壺的。
真的惹得皇家動了雷霆之怒,讓皇帝對崔氏一門起了殺心,到時候就算她林輕塵武藝高強,可以僥幸保住性命,卻會坑了崔氏一門,先不說這些年崔善福、崔玄玉和崔玄籍真心實意將她當成了一家人,對她多有庇護,但憑她占用了崔氏六娘的軀體這一條,就絕不能隨著自己的性子給崔氏一門惹來滅門之禍。
“是嗎?我可是記得我剛醒的那會,你對我可沒有這麼順從,頂撞的話也沒少說,在長安的朱雀大街上,你都敢用鞭子抽我,現在話說得這麼了聽,你真當我如此好糊弄?說,是不是我的腿好不了啦?”李承乾哪裏能如此輕易相信她的話,他盯著林輕塵的雙目中閃過一抹厲色,冷冷的問。
“殿下,在長安的時候,六娘不知您的身份,多有冒犯,確是臣女之過,但俗語說得好,不知者不罪,六娘相信以殿下您的大度,不會與臣女計較,而您剛醒來那會要求我做您的婢女,崔氏六娘雖然不才,但出身崔氏一門,雖無法給家門帶去什麼榮耀,卻也不能給家門抹黑,還望殿下能原諒臣女當時的無禮,至於殿下的腿傷,臣女不是大夫,沒有辦法給殿下確定的答複,但是臣女以為太子吉人天向,好好調養,總是會好的。”林輕塵眉心微微跳動了一下,臉色卻是神色不動,緩緩答道。
“你少敷衍我,哼,一晃都大半個月過去了,我感覺身體其它部位都恢複得不錯,唯有左腿,一直沒有什麼感覺,問芸大夫,她總是左顧言他,從不肯給我一個明確的回複,你也是如此,還有,你行言表現前後不一,顯然是心中有鬼,你們都當我的白癡麼?”李承乾大怒,他一把推開林輕塵瞪,目光像要吃人般瞪著她叱道。
林輕塵退開二步,垂目不言,李承乾發了一通怒火,卻見林輕塵像木頭人一般沒有一點反應,心頭怒意更甚,想找個什麼東西來砸林輕塵,但周圍卻一時找不到順手的東西,隻好恨恨然站在原地直喘氣,如此過了足足一盞茶的功夫,他終於將心頭的戾氣壓了下去,腦子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珠轉了一轉,忽又看著林輕塵道:“我決定三日後起程返京,你跟我一塊回去罷。”
“殿下傷勢尚未大好,現在就要回京?”林輕塵微微一愣,一時有些跟不上他的節湊,下意識的抬目朝他望了過去。
“沒錯,我正是這意思,莫不是你不肯同我一同回京?”李承乾目光陰鷙的盯著她問。
“哪裏,既然是殿下的俞令,崔氏六娘不敢不從,一切聽從殿下的安排罷。”林輕塵神色平靜的回答,太子和蜀王回京,即便太子不提讓自己同行之事,為了能確保這兩人能平安回京,她也會一路同行。
李承乾冷哼了一聲,將目光從她身上收了回來投向虛空,不再理會林輕塵,也不知在想些什麼,林輕塵自然不會自討沒趣多搭訕,她就像塊木樁一般靜靜站在太子的身邊……
三日後,也就是貞觀七年十月初八,從京都出來已有二月餘的太子和蜀王啟程回京,他們受傷的時候是九月十八,至今足有二十日,蜀王的傷勢基本完全恢複,太子雖然尚不能獨自行走,但乘坐馬車已沒有大礙。
原按杜建威與崔善福的意思是在沒有接到太宗的旨意之前,先讓二位皇子在此地多休養幾日,待身體恢複得更好一些才回京的,但太子既然決意現在回京,他們也不敢強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