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善福與杜建威為二位殿下準備了二輛外表看起來平常,但內麵卻布置得極為舒適的馬車,同時配備了二百名驍勇擅戰的護衛,由李伯瑤親自率領,一路隨行護送二位殿回京,為了配合低調的馬車,李伯瑤與這些護衛們統一換上了便裝,以行商之人的打扮上路,至於林輕塵,自然是同隨。
眼看著這一行人馬逐漸消失在虎牢關的叢嶺中,杜建威輕輕籲出一口長氣,對站在他身旁邊的崔善福開口道:“終於把二位殿下送走了,這些日子,我的神經都快繃斷了,崔大人,可有查出來是什麼人對二位殿下下的手?”此事發生之後,他們在第一時間就凜報給了皇帝,當今聖人很快下令崔善福全權調查,是以杜建威並不知詳情。
“杜將軍,此事一言難盡,牽扯十分複雜,我也未能查明具體詳情,隻將大致情況報給聖上,但是這些天也沒見聖上那邊有任何諭令傳來,所以,我也不知該如何與杜將軍講。”崔善福斟酌著接口道。
“崔大人,這事我也是受害者之一,難道連我也不能知道麼?”杜建威不由輕皺了下眉頭。
崔善福並沒有回答,隻略帶歉意的望著他,杜建威雖戎馬一生,卻也在官場上混了幾十年了,見崔善福如此,便知有些話自己不該問的就別便,意念落到這裏,皺起的眉頭又舒展開來,略帶感慨的道了一句:“既然是不合適說那就算了,崔兄真生了個好女兒啊,小六這孩子,說實在話,我戎馬一生,卻也從來沒有見過像她這般奇特的女子,如果在亂世,那真是一代巾幗英雄啊!”
“杜將軍謬讚了,六娘這孩子從小就任生枉為,我都時刻擔心著她闖下什麼不可收拾的大禍呢!她哪有將軍口中說的那麼好。”崔善福淡淡一笑,接口道。
“嗬嗬,崔兄真是謙遜了,那孩子雖然有些倔強和不按理出牌,但心裏卻是極有分寸,哎,也不知道聖人這次會如何責罰我們……”杜建威嗬嗬一笑,隨即想到在虎牢關出了這樣的事,也不知聖人會如何處理自己,忍不住又輕歎了一聲。
不說崔善福與杜建威二人的紛紛心事,但說林輕塵一行從虎牢關出發之後,因李承乾傷勢尚未完全康複,行程走得並不快,從虎牢關到長安約有千裏路程,若是乘良駒快馬,全力趕路二到三日即可到達,可是他們這一行卻足足走了十日,才到達長安。
讓李伯瑤和林輕塵意外的是,原以來這一路會十分凶險,可十日下來,竟是風平浪靜,路途中除了遇到過一股不長眼的小毛賊之外,其它的什麼事也沒發生,他們竟是一路順風順水的到達了長安城外。
貞觀七年十月十八,太子和蜀王的車駕正式進入了長安城,因為輕裝而回,是以並未驚動什麼人,進入長安城之後,李伯瑤遣散了二百護衛,隻留幾名精幹之人,先將蜀王李恪送回了蜀王府,在蜀王府的門口,李恪走下馬車,他走到林輕塵的身旁,開口道:“崔小六,這回你在長安會留多久?”
“看情況吧,應該會呆一段時間。”林輕塵笑道。
“那好,在長安的這段時間記得時常來看看我。”李恪道。
“那是自然,待小六處理完手上的一些瑣事一定來看殿下,殿下受傷初愈,又經路途奔波之苦,早些進府休息罷,告辭。”林輕塵朝他報拳行了一禮。
告別過李恪之後,李伯瑤便要送太子回東宮,而東宮和皇宮連在一起,並不是什麼人都能去的,林輕塵是外臣之女,身上又無品階,若無宮裏貴人相詔,她是不能進入的,自然不合適跟過去,所以,她自然而然的開口朝李承乾辭行。
哪知太子李承乾聞聲卻陰沉著臉看著她道:“崔氏六娘,你跟我回東宮。”
“太子殿下?”林輕塵愕然的朝他望了過去,讓自己跟他東宮?自己一個外臣之女,莫明其妙的跟著他回東宮,這是個什麼意思?
“怎麼,本太子的話不好使?”李承乾冷冷瞪著她問。
“殿下,崔氏六娘是外臣之女,無原無故跟著太子回東宮怕是於理不合。”林輕塵不知太子在想什麼,也懶得去管,她收回視線,語氣堅決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