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說過的,隻喜歡他一個人。現在變成了,她喜歡別的男人。
知道自已對不起她在先,還是不想看到這樣子,比起她的刀子插進胸口,還要痛上幾分。
埋頭在她的脖子上,他甩上二鞭子,讓馬跑得快一些。
閉上眼睛,盡情地聞著她身上的馨香之氣,有些東西,差點沒有衝出他的眼眶。
不知道十七,怎麼會喜歡蘇拉的。
不過蘇拉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女子,是一個慵懶中帶著聰明與勇敢的女子,就連皇上,也喜歡蘇拉。
要想喜歡她,真的不難。
他給她尋回她的記憶,那當記憶的一些東西揭了出來,自已是不是寧願不要出現,是不是寧願,放棄蘇拉。
十七風流中隱著他的堅定,而蘇拉的心,也相當的堅定,如果沒有什麼波折,怎麼會談得上喜歡。
這一些有些痛,說過隻愛他一個人的蘇拉,喜歡上了另一個男子,他不配蘇拉,但是,亦不想鬆開蘇拉的手。
回憶有些長,有些慢,現在才知道,和蘇拉一起的日子,真的少得可憐,和蘇拉一起的時候,天空狹隘得令人窒息。
現在才知道,虧欠她的,是那麼多。
她尋找一個舒服的位置,不悅地說:“我要睡覺了,你別騎那麼快。”
想笑,笑不出,澀得讓他深深地哀歎著。
她也不問他要帶她去哪裏,她的以前和以後,她都不知道是怎麼樣的。隻覺得自已是雲一樣,四處飄移著,沒有根,沒有目的,沒有來往,隻有飄移。
她怎麼和別人都不同呢?有時候有些事,還是會忽然想起來。
睡眼迷離中,她抓住他的手,半仰起頭看他:“我好像認識你哦。”
“別想。你會頭痛的。”他看過她的腦門,那烏黑的指印還在。他就是輕摸一下,她都會縮走,不讓他上藥。
要殺他的人,有皇上,有展司馬,不知是不是還有十七,不,不可能的,如果十七真的喜歡蘇拉,怎麼會讓蘇拉來殺他,讓蘇拉到他的身邊來呢?但是,如果他一死,十七出現在這裏的話,那麼兵權,就會落在十七的手上了。
他手指攏緊她的細手,雖然這極有可能,但是他不會懷疑淩月,是他的親兄弟,在自已最悲哀的歲月裏,淩月也不會和皇上一樣。為什麼要去懷疑自已的親兄弟?展司馬,不是有更大的嫌疑嗎?殺了他,這裏就無主了,而他的消息知道展顏帶著十萬人馬北上。那麼展顏會順勢接受了這些兵力,為展司馬的野心,更添一些籌碼。
“淩夜,你為什麼叫淩夜啊。”離開胡人越遠,好像腦子就輕鬆了許多,還有心情和他這仇人談談話。
沒辦法,太寂寞了,她不喜歡寂寞一個人的,尤其是黑夜裏,不想睡就會想要有人在身邊說說話。
“因為我是夜裏出生的。”他輕聲地說著。
“嗬嗬,你是夜裏出生的,叫夜,那我叫蘇拉,是怎麼出生的,那淩月,是不是月亮出生的?”她開心地叫著:“月亮裏,隻有嫦娥和免子。”
真是讓人頭痛的問題,她的調皮天性,根本就沒有改。通常還是會讓人接不了她的招。
月亮裏出生的,她倒是好,還記得淩月。
其實有什麼呢?在淩月的麵前,她不是總是提起淩夜,還不是讓淩月苦澀萬分。
“我好累啊,腰都痛了,我不要騎馬了。”白天睡得夠多,晚上,她就開始不安份地鬧了。
他跳下馬,將她抱下:“那走一下,累了就再上馬。”
但是她不要他牽她的手,並且,還要他不近不遠地跟著她,原因是她怕黑,但是不想靠他太近,她是要殺他的。
她說要保持距離,以策安全,這話有些讓淩夜苦笑不得,就這樣走著,倒也是幸福萬分。
一路的星光燦爛,一路的露珠凝氣。
他將毛毯給她裹著身子,跟隨著她的步子而走。
沒走一會,蘇拉就越發覺得奇怪,然後慢下來,眼裏有些迷惘:“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拉拉。”他小聲地叫著:“你是不是又頭痛,不要去想了。”他不催她,從來不催,她沒有記憶,他就給她尋找記憶,給她填滿記憶。
她手抓著他的手,然後一把挽住,靠在他的手臂邊,當他的手,環著自已腰的時候,那種熟悉的感覺,撲天蓋地而來。
是這樣沒有錯,她和他,好像就是應該這樣的。
可是,她把他忘了,她還要殺他,而她,下不了手。
抬眼看著他高壯的身子,看著幽黑的眼:“我們是要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