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他親吻的同時,手上也不含糊,不費吹灰之力退去了兩人的裏衣,大手摩挲著薄紗包裹下細膩的柔軟。興許是他力道過於溫柔,側頭聽到了她綿長平穩的呼吸,豔蕪已經摟著他——睡著了。
密室水盆裏的香料浮浮沉沉,花瓣間隙的水裏映出一截燃盡的蠟燭。
天知道沈某人當時的心情。
豔蕪一覺睡醒,看見胸口點點紅色印記,恍恍惚惚眼前就浮現起後來的親熱,身體一激靈,麵頰上已飛起了紅暈。
哦,還有,據說沈念後來在密室裏添置了一方軟榻。
夜幕低垂,深巷中傳來幾聲狗吠。
丞相府
“你說,你為什麼要走,是不是又在外麵有了野女人?!”丞相夫人氣急敗壞的扯住正要出走的宋知,滿臉是淚的哀訴道。要不是她今晚起夜,是不是以後都見不到他了!他居然半夜走,肯定又是要去偷腥了,她狠心放話“這次走了,你就別再回來!”誰知道不久,她句氣話竟一語成讖。
“撒開,你懂什麼,無知的女人!”宋知拿好早就收拾的行李,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丞相夫人癱倒在地上,雖然這是個公開的秘密,但畢竟家醜不外揚,作為家裏的女主人,連哭也隻能是無聲的。
籠罩在黑暗中的丞相府,還不知明天的太陽是如何升起。
初春的夜風還是淩冽的,吹過浩瀚的北漠,吹到繁華的京都,一直吹進寧王府,吹動衣架上掛著的錦袍。沈念披著件灰色大氅獨坐窗前,眼波翻卷成海,今天差一點就過界了。
他舉起左手拇指上的寶石——黑燭,隻一眼就別過頭去,他可不是豔蕪,能夠不被蠱惑。
當初他被先皇派遣到周邊各國七年,美名其曰增進睦領友好關係,若是抗旨中途回國便是加上逆賊罪名。隻歎年輕氣盛,鋒芒太露,京城中皇位繼承人的呼聲他最高,即便是他的表兄長也無法不忌憚。
七年,不長不短的時間足夠一個國家天翻地覆,足夠他從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曆練成沉鬱世事的寧王爺。他很清楚歸朝後隨之而來的與皇長公主的婚姻,雖然在朝堂內的根基大不如前,好在周遊各國,收攏了大批異國有能力的政客,“黑燭”也是那時候底下人獻上來的。
機密史料記載此為一個神秘民族的世代相傳有精神寄托的寶物,族長把它作為條件交換族人的生命,可是對方食言了,拿到寶石後還是滅了全族。毀約的那刻,寶石內封印的詛咒就開啟了,從此隻要有人用它下蠱,中蠱之人便會失去自己的精神世界,像個牽線木偶任主人擺布,非施蠱人不得解除蠱咒。
傳說黑燭紅印現世,可逆轉乾坤,改寫天命。自拿到黑燭,賭局就開始了,他賭一半命運在天,一半命運在手。
經過多方打探,沈念得知當年還有幸存的族人免遭屠殺,流離隱居,而本族人是不會受黑燭蠱惑的。又費了不少功夫,兜兜轉轉,有消息稱“紅煙坊”裏有族人的遺孤。
於是在個春日午後,他去到了那裏,找到了豔蕪。不過看樣子,她對自己的身世一無所知也不懂武功蠱術。
與其說豔蕪是美人,不如說她更像一鞠清泉,擁有幹淨本真的氣息。清麗的麵容,柔和的五官,漂亮的眼睛,素淡如新荷。她的緊張,她的小動作,她的跺腳都看在他眼裏,她手心裏的汗,她眼中的期待他都知道。
豔蕪進府後,他就清除了所有她以前的痕跡並派人秘密監視保護,沒有發現異常,她對於黑燭真的一無所知。於是豔蕪就被納入成了自己精密計算中的小插曲,至少沈念是這麼認為的。他當時還算不到,日後她會那般重要。
他把她入府第一天作為重生之日,並差人送去了一套上好衣裙,聽小廝回來說,她哭了。
作為回報,她在他生辰那日為他跳了舞,隻為他而跳的舞。雖然白日的筵席累人的緊,但她的身姿,自然靈動,柔軟不失風骨,一點點地就消除了那些疲憊。
期間暗衛上報王妃偷遣人調查豔蕪的身份,聽消息時他正在喝茶,估摸著他的王妃查不到任何消息,一定很焦灼。之後開始著手訓練她的能力,其中之一就是密切注意王妃向宮裏傳遞消息的動向。
既然讓她參與了進來,有個人就必須要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