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迷霧綽綽(1 / 2)

“呀!都怪我一時貪玩,這可如何是好,來人啊!給我取些水來!秋憶你先忍忍,你別睜眼,這樣眼淚可以將沙子衝出來!”

“奴婢沒事,公主還是讓奴婢自己出去洗一下吧!”

這時一個十多歲的男娃端著一盆清水出現在了門口,錢沫沫趕緊衝對方眨了眨眼睛做了個“噓”的動作,小男孩也配合地衝她一樂,眨了眨眼睛。

錢沫沫心說看來自己剛才沒有白費力氣,端著水盆進來的小男孩正是蘇喜,錢沫沫告訴他讓他給姐姐一個驚喜,小孩子到底玩心重,雖不知錢沫沫為何救他於圇圄,卻知道隻要好好配合便能見到姐姐,於是才有了眼前這一幕。

錢沫沫回身走到距離大理石梨木圓桌三米的席榻邊坐下,饒有興致地看著小蘇喜用水絞了帕子仔細地為秋憶擦拭眼睛,景嬤嬤似乎也察覺到了眼前這小孩子和秋憶之間的莫名關係,也轉身來到了錢沫沫身邊站定。

或許是秋憶察覺到了異樣,她有些緊張地說道:“公…公主,奴婢自己處理就好,不,不用勞煩別人的。”

“嗬嗬…秋憶呀,你勞煩的可不是什麼外人,說不定等會你還得好好謝謝我呢!”錢沫沫的笑聲帶著絲絲冷氣,完全不似笑容中顯露的嫵媚,她把玩著手中繡丹桂的絲帕話中有話地笑語。

秋憶心中咯噔一下,完全猜不出公主話中的意思,錢沫沫看她眼睛的睫毛顫抖幾下已經能眯起一條縫,她開始在心中演練一會可能上演的戲碼。

她這邊猶自浮想聯翩,秋憶卻已經身子一僵眼睛猛地睜開老大,猶如銅鈴,眼中蓄積的眼淚也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小…小喜?你怎麼在這裏?”

蘇喜應該是被秋憶那句久違的小喜勾起了心酸,他一下撲到秋憶的懷中帶著濃濃的委屈哭喊著“姐姐!”

蘇喜口中的“姐姐”二字剛叫出,秋憶似乎想到了什麼一般,觸電似的忽地推開了蘇喜想與他保持距離,偷眼瞅向錢沫沫那邊,秋憶頃刻間渾身冰冷一片。

錢沫沫好整以暇地看著秋憶的動作,唇邊勾起一抹冷豔,果然和她剛才設想的一樣,她並未開口說任何話,她知道事至如此她隻需靜觀其變,自有答案自動奉上。

“姐姐?我是小喜,你的弟弟小喜啊!姐姐不認識我了麼?姐姐!……”

被推開的蘇喜察覺到了姐姐的異樣,認為秋憶不認他了心中委屈更盛,扯著秋憶的衣角眼淚橫流。

漸漸的,秋憶僵直的後背軟了下來。錢沫沫看著她癱軟在地上一把抱住蘇喜淚眼朦朧,她知道秋憶經不住弟弟的眼淚已經放棄了抵抗,錢沫沫嘴角笑容更深,淺淺的梨窩兒在左臉頰處若隱若現。

“小喜,你去了哪裏啊?你知不知道姐姐找你找的多辛苦?小喜,我們再也不分開了好不好?嗯?就算死姐姐也不會獨留你在這世上受罪了!……”

錢沫沫看著已經開始胡言亂語的秋憶,她知道秋憶定是明白自己做的事東窗事發了,故才有帶弟弟一起去死的念頭,但是既然她能為弟弟鋌而走險就一定不會真的想要去死。

見事態已經差不多了,錢沫沫將手中的帕子重重地往席榻上的矮幾邊一拍,開口道:“蘇喜年紀尚小,我怎會讓他隨你這背叛主子的人去死?倒是秋憶你,我錢沫沫自認待你不薄,是我哪裏對你不住讓你背叛我的?”

錢沫沫說著人便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坐在地上的秋憶,身上的雷霆之勢頃刻間將秋憶淹沒,她來到這夜冥王朝別的沒學會,倒是這身為主子的威儀與氣場不用人教也習得三分,這些日子她開始指派他人做事後,身上的厲色更是日漸爐火純青。

她這猛地將氣場釋放秋憶立即渾身瑟瑟發抖起來,蒼白著一張臉結結巴巴地說道:“奴…奴婢知…知錯了,求公主放…放過奴婢姐弟,奴婢願做牛做馬報答公主,求公主放過奴婢姐弟!”

如夢初醒的秋憶鬆開攔著蘇喜的手臂壓著蘇喜一個勁地猛磕頭,畢竟,人,哪有真不怕死的?

“好了,我要牛馬做甚?我既然將蘇喜帶過來就是在給你機會,至於這機會如何把握還得看你自己!”

聽得秋憶的告饒錢沫沫滿意地又坐回到了席榻上,她看向蘇喜有些驚恐的眼神心中一凜,突然感覺剛才的她好恐怖,那個將別人逼入死角的人是她嗎?

意識到自己身上釋放出來的戮氣,錢沫沫悄悄將手攏進衣袖輕輕在大腿上掐了自己一下,隻消一下她混沌的大腦立刻清明了許多,剛才的怒火也熄滅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