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定主意不在此刻退卻的錢沫沫被秋憶攙扶著下得床來,她要去洗卻這一身的塵埃,當她在站起來的時候,她就要努力將夜殤變成自己一個人的,夜殤寵幸劉美人那時她還無權過問,那時的她和夜殤還沒有現在的感情。所以之後的事還是需要她自己來把握。
在秋憶的扶持下錢沫沫來到屏風後的浴桶旁,浴桶中嫋嫋上升的蒸汽將灑滿水麵的花瓣的香氣彌漫在這方寸之間,淡淡的香味讓錢沫沫精神好了很多。因著怕她再次發生暈倒的事情,秋憶怎麼都不肯離開。
錢沫沫實在拗不過她,也就任著秋憶伺候她沐浴,倒也樂得清閑。
趴在木桶邊緣的錢沫沫抬手捏起一片紅色的花瓣把玩,紅豔的花瓣將她白皙粉嫩的小手交相輝映,猶如粉雕玉琢。秋憶在她腦後不斷地用一隻水瓢為她澆濕凝脂玉背。
天蠶絲織就的巾帕輕柔地拂過她的後頸,那種癢癢的感覺讓她忍不住想要縮脖,她可是最怕癢的了,在現代她都從來沒有讓別人為她洗過澡。
忽然,她似乎覺得後背的氣息有些不對,秋憶的呼吸聲好像越來越粗重起來,她有些好笑地調侃了秋憶一句,“秋憶怎麼這般沒有長力?剛才非要幫我洗澡,這會怎麼就氣喘籲籲的了?要不還是我自己來吧!”
說著,錢沫沫突然在水中一個轉身,將整個身子在浴桶裏一百八十度旋轉,帶起一個個小小的漩渦。許是為她洗澡的人沒想到她會突然轉身,一瓢花香四濺的溫水就那麼從她的頭頂上澆了下來。
水流滑落麵頰的瞬間,錢沫沫朦朧的眼中似乎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個人不是秋憶,而是夜殤。怪不得她覺得這些花香中透出一股龍涎香的味道,原來是他站在了她的身後。
錯愕的錢沫沫完全忘記了去遮擋什麼,雖然她的身上對夜殤不再有什麼秘密。夜殤也是有些無措,畢竟是他無意中撞見錢沫沫在沐浴,而後偷偷換下秋憶來一親芳澤負荊請罪,但是他根本沒想過被錢沫沫發現之後應該怎麼辦。
堂堂夜冥王朝的九王爺就那樣一手執握水瓢,一手半捏巾帕猶如雕像一般矗立在那。最終還是錢沫沫先被露出水麵的肌膚上的涼意激醒,她猛地沉到水中,帶起串串水花,隻將自己的腦袋露出水麵,好笑地看著夜殤道:
“九王爺若喜歡這兩件物什就送與你了,現在還請你先出去,我要更衣!”
有些發窘的夜殤癱著半張臉,猶如抽搐一般地笑了兩聲真的拿著那兩樣東西轉過屏風走了出去。
夜殤前腳離開,錢沫沫立即從浴桶中站起身來,扯過搭在邊上的寬巾胡亂地擦了幾下就急急地往身上套衣服,怎奈她越是著急,衣服似乎就越是和她較勁一般,怎麼都穿不上。
最後實在沒有辦法的她隻好披著一件外裳衝著屏風外麵喊景嬤嬤,秋憶那丫頭她是不敢相信了,那丫頭對夜殤就像耗子見貓,也就景嬤嬤還會讓夜殤禮讓三分。
待得景嬤嬤進來幫忙,錢沫沫的穿衣速度立即提速不少,即便如此,等她將所有衣服穿妥也是一刻鍾之後的事了,來到庭前,錢沫沫也不理會夜殤投來的目光徑自坐下,心道,她就算想通了一些事,也決不能這麼輕易地原諒他,一定要冷冷他才是。
剛拿起筷子想要開動的錢沫沫被門外突然而至的聲音打住了動作。
“奴婢是雨花台的,還請小哥通融一下,奴婢有事要見過公主!”
“不行!公主姐姐好不容易才有胃口吃點飯,你有什麼事等到明天再說吧!”
聽聲音應該是蘇喜和一個陌生的小丫頭在對話,雨花台?難道是劉美人那邊出什麼事了?錢沫沫心中一股不好的預感升騰,她將手中的銀筷放下,看了看夜殤歎了口氣,還是決定放過他了。
“讓她進來吧!”
“哼!我們公主姐姐慈悲,你走運了,趕緊去吧!還愣著做什麼!”
蘇喜不悅的聲音中透露出對雨花台那邊的敵意,看來他也知道劉美人這個時候懷孕對錢沫沫代表著什麼。
那個小丫頭進得房門規規矩矩地行個了禮,也不去刻意奉承什麼,隻是道:“這是劉美人命女婢送來的請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