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梳妝打扮(2 / 2)

正研究著刑嬤嬤會如何給她梳頭的錢沫沫被院中一陣腳步聲與說話聲打斷,不到片刻就看到王府的管家帶著幾個宮中打扮的老嬤嬤走了進來。

景嬤嬤急忙上前與她們寒暄,聽著她們話中的意思才知道這幾位嬤嬤也是湘妃娘娘派來助陣幫忙的,她們更是將湘妃娘娘和皇上賞賜的一些吉祥物給帶了過來。

弄得錢沫沫她們又是下跪又是謝恩的,隻折騰了好一會子她才又被秋憶和景嬤嬤扶回到梳妝台前。跟著刑嬤嬤就將錢沫沫一頭的烏發全部打散開來,手執一柄鴛鴦玉梳念念有詞地從她的發頂一直梳到發尾。

“一梳梳到尾 ,

二梳梳到白發齊眉 ,

三梳梳到兒孫滿地,

四梳梳到四條銀筍盡標齊

.......”

這些吉祥話陪和著刑嬤嬤梳頭的動作一句一下,讓錢沫沫直覺得似乎看來自己母親為她梳妝打扮的樣子,不知不覺間眼中就盈滿了霧氣,景嬤嬤一見她這樣立即從旁邊的貢品中拿起挑起一粒蜜果,遞給錢沫沫。

錢沫沫知道這是之前刑嬤嬤說過的破苦(哭),隻要吃了這甜果就能破出眼淚的不吉利。當下她眨眨眼睛接過景嬤嬤手中的蜜果放入空中,細細地咀嚼了起來。

“還苦(哭)不?”

“甜!”

景嬤嬤望著錢沫沫的眼神中滿是寵溺的母愛,在她心中早已將錢沫沫看成了自己的孩子,看到錢沫沫流淚,她比這屋裏的任何人都要難受,因此她也才能在錢沫沫眼淚尚未流出來之際及時打斷。

景嬤嬤的寵愛讓錢沫沫心中比口中更甜三分,她配合地朝景嬤嬤點點頭,回過頭來再看鏡中的自己時突然覺得無比陌生。那個低眉順眼,溫婉柔情的女子是她麼?當初的那種銳氣與心高氣傲已然不複蹤影。

怪不得都說化妝是一種美麗的變身,詩經中桃之夭夭,灼灼其華的意境也不過如此吧。

癸形銅鏡中錢沫沫螓首蛾眉,肌骨晶瑩,纖巧的瓊鼻下櫻桃小口不點而紅。妝台前燭火跳動,她膚若凝脂嬌羞的俏臉上似乎輕籠薄霧,讓人看不清透,又移不開眼。

鏡中的女子額前的劉海已經從初來時的齊眉長到了耳際,被刑嬤嬤盡數梳到了發頂,露出額頭的錢沫沫臉上的稚氣頓時消去大半,儼然已經是一位成熟的少婦。

層巒疊嶂的牡丹髻在刑嬤嬤的手中一層層顯現,烏黑油亮的青絲轉瞬間便從傾瀉而下的瀑布變成了山巒。秋憶見狀忙將一旁小丫頭端著的鳳冠頭飾接過去,拿到了刑嬤嬤身邊。

公主出嫁的鳳冠是有等級規格之分的,錢沫沫看著秋憶端過來的鳳冠,隻感覺自己的脖子都要折了。純金打造的鳳銜珠花冠在燭火的照耀下褶褶生輝晃得人眼都睜不開,精巧的做工將一隻翱意九天的飛鳳做的活靈活現,飛鳳的翅膀和尾羽都在每一步的走動間微微顫動,就像真的是一隻金色鳳凰落在了那裏一般。

將鳳冠頭飾按預先算好的位置佩戴整齊,錢沫沫又在一眾人的伺候下站起身形來到內室更換喜服。那套她未曾試過的喜服被兩個小丫頭一左一右展開,她頭頂重金在秋憶和景嬤嬤的攙扶下晃晃悠悠地將那套喜服換上,等她穿上喜服的時候她才知道原來這套喜服上的繡線也都是金絲線。

這下真如穿戴了黃金刑具一般的錢沫沫,心中突然冒出一個念頭。她如果就這樣逃了這身行頭應該也夠她衣食無憂了吧。

她暗自好笑自己的想法,倘若真是那樣,恐怕她將會成為這夜冥第一個因為一套嫁衣而出逃的新娘吧!一切都準備好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屋內的燭火除了長明燈都已經熄滅,而這盞長明燈據刑嬤嬤說是點亮她婚後到道路的明燈,在今日是萬萬不可熄滅啊。這樣的話告訴她之後,她就總是時不時地想要去看看那盞燈是否亮著。

盡管她現在與夜殤出現了裂痕,她依舊在乎著。甚至從未動過離開九王府的念頭,自嘲患有受虐症的錢沫沫知道她的心中已經被他滿滿地占據,無法再讓他離開。

若真有讓他離開的那一天,恐怕她不死也得脫層皮。一切就緒,屋內隻剩下幾個身邊伺候的,剩下的人都在錢沫沫蓋上蓋頭的那一刻離開了。被擋住視線的錢沫沫就在這方寸之間幻想著她和夜殤和好如初後的甜蜜,卻不知等待她的將是一場狂風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