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九王爺究竟如何也隻是大部分人的傳言,他們絕大一部分人還是沒有見過夜殤的。
“王妃,不可!您乃千金之軀,若為此染上風寒下官如何向王爺交代。”
衛統領說出了隨九王府錢沫沫一起來到粥場的其他幾個人的心聲,她回頭便看到了玄武幾人不讚同的目光,隻不過礙於她是主子沒有馬上指出來。
氣氛一下僵持在了那裏,夾雜著飛雪的寒風中,一邊是畏懼夜殤的百姓,一邊是不讚同錢沫沫風雪中與百姓相守的玄武等人。一開始人聲喧鬧的粥場就這般詭異的安靜了下來。
這個時候,人群中兩個抱著孩子還拉著幼子的夫婦似乎被錢沫沫的話打動了,咬了咬牙,反正擠又擠不過別人,他們倒不如相信這位王妃,更何況信與不信他們也要進到粥場的,不然這風雪交加的惡劣天氣下尚在繈褓的孩子恐怕就難以保住了。
一家四口的身形剛一動,錢沫沫的目光就立即掃了過去。回頭向衛統領使了一記眼色,她掛著暖意的微笑注視著一家四口領取了手牌進入粥場,並被守候在一旁的士兵領往甲字帳篷。
等到錢沫沫的目光再次轉向門前的百姓時,剛才還猶豫不決的人一看已經有人身先士卒地進入了粥場,立即爭先恐後地向門口這邊聚來,錢沫沫臉上浮出一抹放鬆的笑容,重新卷起醫囑部向人群叮囑。
“大家都排好隊,太黑之前一定會讓大家都進出粥場的........”
錢沫沫的聲音融化了冰雪中所有百姓的心,一張張笑臉每一次抬頭看向她都是說不出的感動。甚至到了最後一些還沒有進場的百姓聽到衛統領勸說錢沫沫回帳中暖和一下的時候,紛紛都附和著勸說。那一瞬間,她突然覺得這比回到暖帳中要溫馨的多了。
暖帳中隻能回暖一個人的身體,而眼前這些可愛的人回暖的卻是她的心。
雖然百姓和衛統領一致認為錢沫沫回到帳中暖和一下再來就行,可是錢沫沫卻不這麼認為,既然剛才答應了各位百姓,那麼她就要堅持到底。決不能在這個施粥慰民的開端就言而無信。
站在她身後的玄武抬頭看著眼前嬌小的身影,眼眸緊了緊,向身側的衛統領示意了一下,轉過身時又碰上了南隅,點點頭,玄武的身影幾步之後便已經消失在了進入粥場紛雜的人群中,卻沒有任何人注意到。
不消片刻,玄武再次回來的時候手上多了兩樣東西,手爐和披風。縱身跳上柴木架子,也不待錢沫沫作何反應就將手中的東西塞到了她的手中,因著身份男女有別,玄武隻能將一件披風塞到錢沫沫的手中就立即又跳下了柴木架子。
錢沫沫一愣,她冰冷的雙手上就傳來了一陣暖意,溫熱的手爐加上那件厚實的披風,錢沫沫有些遲鈍地沒有反應過來,等她意識到手中的披風是玄武的之後立刻就轉頭看向玄武。
朱唇輕啟,隻可惜她話還未說出口就被玄武給堵了回來。
“王妃要下來麼?”
玄武淡淡的不帶任何表情的臉上她卻分明看到了另一層意思,“王妃若是想將披風還給屬下,屬下就接王妃下來!”
張了張嘴,錢沫沫還是將要說的話好好吞了下去,不知道為什麼總覺的有些時候玄武比夜殤還要陰,對夜殤她可以耍賴,對玄武她卻不知道該如何。
本身就披著裘皮的錢沫沫再加上玄武的披風,個子嬌小的她站在柴木架子上居然有些像一個大型的玩偶,十分可愛。
夜色漸漸降臨,因著下雪的關係天黑的非常快,比平常也早了半個時辰。粥場中支起的營火將整個粥場都籠罩在暖暖的昏黃中,飛舞的白雪也化為煙紗輕蕩在營火的四周。
聚集在粥場大門的百姓已經盡數分散到了四個暖帳中,值守在門口的士兵們也俱都鬆了一口氣,這麼些人他們居然隻用了不到兩個時辰就安排完了,那種成就感讓他們由心地發出驕傲的小臉。
錢沫沫忐忑的心也終於稍稍落地了,說實在的,要說她一點都不擔心那純屬是為了安撫身邊的人。來到古代脫離現代生活後的她這是第一次做這麼大的策劃和執行,隻有她自己知道手心汗津津的發虛。
看著最後一位百姓結果守衛遞過去的手牌,所有人都徹底鬆了一口氣。提著一口氣在著力不平衡的柴木上站到這麼時間的錢沫沫早就已經雙腿失去了知覺,整個人隨著那股毅力消失整個身體的僵硬感都第一時間向她襲來。
一直緊緊盯著她身形的玄武握著長劍的手一用力,指節泛出錚錚白色。握劍的手一緊一鬆,他的身形就隨之一躍輕盈地落在了錢沫沫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