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番稍顯直接不講情麵的直白,她心裏也清楚會讓大長公主覺得有些受了刺激,而且,隻要大長公主越對董偃投入的情感深,就越覺得受不了那擺在明麵上、根本無法回避的服藥事實。
當處理完一切之後,陳阿嬌返回自己的寢殿,累了一上午的她,歪在床塌錦墊邊,靠著桌案休息著。想到一直沒怎麼緩過勁的大長公主,她知道,她的阿母對這些年來對董偃不可謂用的心思不深,那簡直是可以與對她的付出等同了,看來自己那個管不了阿母風流的阿父陳午,主動請纓回封地不是沒有道理。
誰叫這漢朝時皇家的女人個個都屬於‘牛’的,平陽公主嫁的平陽候曹壽,也是根本管不住平陽公主在外養‘草’。
正想著,自外殿傳來通報聲,大長公主也不等冬梅進來傳話,直接跨進殿門,揮退所有宮婢,快步走至她的麵前,徑自在她麵前跪坐下。
這下輪到她滿臉不解,不過,不等她開口詢問,大長公主神色嚴肅的直接開口道:“嬌嬌可是對阿母寵著董偃心下不滿?”
蹙了蹙眉,她直盯著大長公主的雙眸,見其內在並沒有看到任何不滿與惱怒的意味,心想著應該不會是反應過來後,對她心生不滿而來興師問罪的,相反,那雙看似平靜的眸子深處,隱隱約約的讓她感覺出一種拿不準的焦慮與疑惑。
“阿母怎麼會有如此想法?”她笑了笑道:“嬌嬌若說沒有,阿母可信?”
大長公主沒有說話,很明顯,她的答案,陳阿嬌已經知道了。
“阿母,你可曾想起阿父?”她挪動了一下身體,當找到一個舒服的角度,她渾身放鬆的繼續半靠著問道。
“你阿父?”大長公主別開視線,帶著些不屑道:“嬌嬌提他作什麼?”
“沒什麼!”她道:“隻是嬌嬌常常想起,在嬌嬌幼時阿父對嬌嬌的寵愛,如今他遠離長安去了封地,一別數年,嬌嬌甚是想念。”
“你阿父過得可是逍遙自在,嬌嬌在這兒牽腸掛肚,可曾想過別人此刻說不定正陷在另一溫柔鄉呢!”大長公主經曆了昨夜今早,此刻在自己女兒麵前也沒什麼好心情維持一貫的平和,況且一說起陳午,她也是滿肚子不爽快。
對於稍顯情緒激動的大長公主,陳阿嬌看了她些許時間,在她平靜的目光下,大長公主也漸漸的意識到自己不該如此激動,隧也緩緩的平息的自己的情緒,略顯不自然的笑了笑後,陳阿嬌神色恢複嚴肅,繼續道:“嬌嬌明白阿母對董君是花了心思的,從他十三歲跟隨其家人賣珠寶,那時候阿母將其留在府邸並且開始培養他騎射、識字、駕車、相馬。”
大長公主聽聞她的女兒曆數過去,僅管這對於大家來說,已經是心照不宣的了,可是被說出來,還是讓她臉上微紅、越來越不自在,要知道董君比嬌嬌還小一些歲數。
而顯然,可能是被董偃所做之事刺激到了,陳阿嬌並沒有如往常那樣,不聞不問,最多調侃兩句,而是不依不饒的繼續著話題道:“阿母對其日花百金、日出百萬錢幣、日銷千匹絲帛,才行上報,可是覺得對他寵愛有加,定會讓他對阿母也是死心塌地!”
本來大長公主就抱著連累到了她的嬌嬌愧疚心情,所以打算對於她的所有話語都要承受著,甚至還要安撫與為董君解釋幾句,但是沒想到,陳阿嬌問出的話卻在她的心中起了漣漪,而這種被迫麵對的事實,不禁讓她開始在心中泛起了苦澀不甘之意。
“嬌嬌想對阿母說些什麼?”一生強勢的大長公主對於陳阿嬌的寵愛是人盡皆知的,待她成了皇後之後對於董偃的喜愛更是滿城風傳,所以此時此刻,她因這兩個寵愛加喜愛的人兒的言語行止,感覺有些疲憊與受了打擊,但是她沒有惱羞成怒,相反卻是帶著滿腔的無力與些微頹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