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翼翼的睜著眼睛,勸自己在這種地方還是不睡為好,盯著點兒周邊的東西,省的萬一再出什麼事兒。
“放心,這兒是不會有危險的,你還是踏實的睡吧,”
“你不是睡了嗎,知不知道突然說話會嚇死人的!”
我心裏本就不踏實,加上裴鞘的話,嚇得我心髒跳動的厲害。
這裏的鬼天氣,一會兒下的大,一會兒下的小,甚至還有閃電從我們頭頂滑過。
要在家裏,我應該都跟被子抱作一團,融為一體了。
但現在,隻能在這兒坐著,不停的摟著自己的胳膊肘,發出哆哆嗦嗦的樣子。
“你冷嗎?”
“我,我不冷。”
我這人就是嘴硬,明明身體已經快沒什麼溫度了,但還是堅持著,任憑裴鞘問我,都一句話不說。
忽然,一陣雷聲響了直接驚醒了閃電,打在了旁邊的樹上。
而那棵樹,就在我們麵前直直的倒下了,我立刻忍不住大叫一聲。
這實在太可怕了,我從沒見過這種景象。
感覺眼前的那塊玻璃就像大屏幕一樣,播放著本不屬於我們的現實。
但我當時還算鎮定,如果一動不動一直坐下去,我相信我還是可以辦到的。
可我剛做了心理建設就被第二次的雷聲轟然震塌了,根本來不及反應,就突然鑽進了裴鞘寬厚的肩膀裏。
“沒事兒的,有我在,別怕。”
裴鞘一次次輕柔的拍打著我的肩膀,不停的安慰著我。
而我竟然就這樣在他身邊昏睡了過去,我的潛意識裏知道在我身邊的人不是雲鵬,是裴鞘,我卻依然很安心。
早上,一陣炙熱的陽光溫暖著我,我能感受到那種溫熱以及明亮的感覺。
但是在我耳邊,我還感覺到一陣摸索的聲音,似乎輕輕從我耳邊拂過,像一片羽毛一樣輕聲撫慰著我。
這種感覺,十分的美妙,每一下都感覺直接滲透進我心裏,猶如我的血液一般跟身體融為一體。
可是,當意識慢慢蘇醒的時候,我忽然才察覺到這不是別的什麼,而是裴鞘輕柔的吻。
於是瘋狂的從他身上掙紮著起來,表情,神色忽然都變了一個模樣,顫抖著唇齒問裴鞘他在做什麼。
裴鞘毫不忌諱的打開胳膊,露出一個上揚的嘴角笑著說,就是我想的那樣,我既然知道,又何必問呢?我難道不覺得很舒服嗎?
“裴鞘,我們不能在一起,不能在一起,你到底要我說幾遍。”
頃刻間,我的急躁突然打破了車裏的這份寂靜,似乎陽光也感受到了我的生氣,也變得愈發滾燙起來,照耀著我的臉,將它變的通紅。
裴鞘接著忽然伸過手來摸我的臉,我一個順手就打了下去,大聲嗬斥他,最好不要跟我動手動腳的。
然而,裴鞘的手被我打下去之後,我發覺他看我的眼神漸漸迷離起來,這時候,忽然才看見他隻穿了一個背心,而他的外套還在我的身上。
那一刻,身體裏潛意識的母性一下子被喚醒了。
我匆忙把手放在裴鞘的額頭上,感覺滾燙滾燙的。
但他還笑著跟我說,他好得很,就是覺得身體有點兒熱而已。
“裴鞘,你發燒了知不知道,你怎麼這麼傻,把衣服都給我了,你這樣不感冒才怪呢。”
我心疼的看著他難受的樣子,一時間焦躁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這兒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到底要去哪兒找降溫的東西呢?
“你堅持住,知道嗎,一定會沒事兒的。”
現在剛好翻了過來,換我安慰裴鞘了。
裴鞘雖然努力的表現出不讓我擔心的樣子,但我卻依舊能清晰的感受到他那種難受的感覺。
以前還不覺得,這次忽然就像針紮一樣,死死地扣著我的心。
“你等著,我去找人來。”
我慌張的跳下車,站在馬路邊張望著,希望有人過來,或者有車過來。
我不信這裏沒有人,一定會有人來的。
不知不覺,我眼睛裏竟然還冒了幾滴眼淚出來,可嘴裏還不停的罵著裴鞘,說他真傻。
看了半天,但仍舊沒有車過來。
我隻好跑到海邊,用自己的絲巾沾濕了海水,急忙跑過來敷在裴鞘的頭上。
又把他的衣服重新蓋在他身上,小心翼翼的再往下搖了搖座位,讓他盡量睡得舒服一些。
就在我覺得十分無奈的時候,忽然身後來了一輛環衛車,我趕緊跑過去跟他們呼救,這才叫了拖車和出租車過來,急忙把裴鞘送到醫院裏。
“好舒服。”
“生病了還舒服,你燒糊塗了嗎?”
我有時候真懷疑他的智商,這時候還有心思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