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最近也是心力交瘁,但凡能自己做的,絕不讓我去做。
“雲鵬,你醒了啊?”
婆婆剛走,我就看見雲鵬清醒了過來。
看見他那一刻,心裏所有的擔心都放下了。
我忍不住摸著他的臉,一直跟他對望著。
雲鵬,你一定會好起來的,到時候我們就一起出去玩,一起走過我們的曾經。
“小佳,你今天可真美”。
“又逗我開心,”
我臉紅的縝了下,說自己根本都沒來得及打扮,從昨天一直到現在,都蓬頭垢麵的。
雲鵬笑著說,就算這樣他也喜歡,喜歡得不得了。
在他眼裏,我始終都是一個可愛的模樣,所以不管收拾不收拾,打理不打理自己,他都喜歡。
尤其是,就這樣真實的樣子。
“今天怎麼想抹了蜜一樣,嘴那麼甜呢?”
我感覺都有點兒不是他了。
雲鵬皺皺眉,假裝問我,
“有嗎?我怎麼不知道。”
之後不停的拉著我的手,一搖一擺的,看了半天。
結果忽然定住了,問我手上的戒指去哪了。
我挺尷尬的把手收了回去,說我把它放在家裏了。
其實從我們離婚之後,我就再沒有帶過那枚戒指了,一直把他隱藏在櫃子裏,不輕易想起,也不會就此忘記,隻是給了它一個塵封的時間。
“我回去就帶上,你放心吧,”
見雲鵬臉色微恙,急中生智。
“好,你回去就帶上。”
雲鵬忽然用眼神瞟了下別處,深切地說,如果他真的能好起來,一定會再給我買一隻很大很大的戒指。
我輕聲答應著他,跟他說那好啊,我就喜歡有大鑽石的戒指,所以他一定得給我買,不然我都不依他。
“雲鵬,你醒了啊?”
就在我們聊得還挺好的時候,我見婆婆神色匆匆的進來,關切的查看了雲鵬一番,就拉著他的手沉默了半天,一直走神兒。要不是我在旁邊調和這,我覺得婆婆很有可能又大哭不止起來。
可是我們既然都知道了雲鵬的病,就別再表現出這幅樣子了,隻會加重病人的心理負擔。
婆婆稍微買了點兒吃的回來,我也給雲鵬喂了一些,不過他還是不怎麼能吃得下,到最後,還是一覺睡了過去。
我趁這個時候,悄悄把婆婆拉出去,問她怎麼樣。
結果婆婆忽然大哭起來,一直抹眼淚,看上去應該是求到了很不好的簽字,不然也不會這麼難過。
我難受的抓著她的手,跟她說這些東西信則有,不信則無,還是要相信科學。
“對,相信科學,什麼老天爺,都是騙人的。”
婆婆說了幾句特別難聽的話,情緒總算好了一些。
可到了後來,還是難過不已,隻能坐在走廊裏呆望著。
我知道她很難過,也知道這其中的辛酸,不過人還是得朝前看,我們一定要安慰好自己。
“嘀嘀嘀”
什麼聲音?
我一看是雲鵬房間的警報聲,就立刻奔了進去,結果真的是,我看見他的表數都幾乎要變成最大值了,根本都到了控製不了的地步,所以才會自動報警的。
“怎麼了,我兒子怎麼了?”
婆婆言辭激烈的進來,抓著一個醫護人員就趕緊問。
然而,問這麼多有什麼用,到最後還不是一樣得搶救。
“媽,我們去外麵等著吧,好嗎?”
好不容易才把婆婆拉出來,但她仍舊趴在病房的玻璃上,不停的張望著。
從那一刻開始,婆婆的眼淚就未曾停過,一直看著那個地方傻傻的出神。
等後來雲鵬再一次清醒的時候,婆婆的眼睛已經紅腫的不像樣子。
但凡是個有視力的人都能看出來婆婆剛哭過的樣子,雲鵬又怎麼能觀察不到。
“媽,坐啊,站著幹什麼。”
雲鵬全身插著管子,其實特別難受,還是勸婆婆坐下來,盡可能展現最好的一麵。
不過醫生也說了,這個病還是得拖著,今後這樣的意外可能還會有很多。
一想起這個,我的心情也怎麼都好不起來了。
就是會很煩躁的一直想這件事,想之後要怎麼麵對。
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所以無論如何也得走下去啊。
“小佳,你說這以後可要如何是好?”
趁雲鵬睡著,我跟婆婆又站在走廊裏,拿著一大推醫院的發票。
這周,已經搶救了兩次了,下周還不知道什麼樣子。
想著這些,我的內心十分複雜。
雲鵬要是一直做透析還好,就是怕每次突如其來的搶救,會讓他的身體一次不如一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