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微微!”
“怎麼會這樣,你醒醒啊。”
“唉……”
好多的呼喚聲,好多的歎息聲,好多的哭泣聲,隻是,唯一沒有範慕北。他一定也很羞愧吧,所以才會著急地逃離。
她慢慢地睜開眼,看到眼前好多好多人,好多好多臉,有人在叫:“醒了,她醒了!”
馬上,她被程嘉玉抱進了懷裏,她大哭著叫喊:“微微,你真的不要媽媽的嗎?你真的要丟下我一個人嗎?”
茫然地看著一屋子關心她的人,她記起了自己走上了天橋,甚至看到了範慕北的影子。
“是誰救的我?”她麻木地問,想聽又害怕聽到答案。空氣一時凝滯,連老媽的哭聲都減弱,掛著滿臉地淚望著她。範季禮凝眉,岑芳菲轉了臉,範冰兒卻捂嘴跑了出去。
難道,真的是……
“是我。”
清亮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如妖般的臉龐,在這暗淡的天空下猶顯亮麗,直直地照入了她的心靈深處。
盧寧捧著一束花瀟灑走過來,長指撫上了她的發。
不是範慕北,他早就回組織了,她終地認清了現實。
“我剛好路過,所以救你下來。微微,世界上有許多的事值得你去追求,不必計較這小小的變故。相信我,所有的人都希望你快樂,幸福。”
也包括他嗎?她又想起了範慕北,那個她生命中最重要也是最難以啟齒的人。
盧寧看了看眾人,自信滿滿:“你們放心,我一定能勸好她。”
範季禮和岑芳菲扶走了程嘉玉,整個室內隻剩下他們兩個人。葉微微虛弱地閉眼,她知道,他也一定知道了自己的醜事。
盧寧握上了她的手:“既然一切成了定局就不要再想了,你想想,還有你的母親,她需要你啊。還有我,也需要你回去幫我扛大範啊。”
真正勸服她的不是盧寧,而是範慕北的一封信。
律師再次來找她時,遞給了她一封信,信裏,範慕北熱情洋溢地叫著她妹妹,告訴她生命有多麼地可貴,還有她的理想,有多麼地田滿,她的人生,有多麼地成功。
妹妹,繼續走下去吧,和哥哥一起走。不管遇到什麼樣的困難,都有哥哥在你身旁。
哥哥……
她忍不住再一次淚流滿麵,這些日子裏忍耐的淚水一並流完後,她覺得舒服了好多。
範慕北終究沒有離開她,而是以另一種方式在關心她,極好。
她收拾好心情,在離婚協議上簽了字。律師推過來了一堆文件:“範先生把他的所有財產都給了您,希望您能幫他打理。”
不是打理,而是給。他希望拿所有的東西來彌補這份虧欠。她推了回去,綻開了一抹微笑,用嘶啞的聲音低聲道:“替我謝謝他,我不需要。”
沒有誰對不起誰,是這個世界遊戲了他們,想起來,範慕北也是受害者。
律師打了個電話,回來後道:“那好,我暫時幫兩位打理這些,有需要或有麻煩請直接打我電話。”他留下一張名片,葉微微看了一眼,留在了桌上。
她不會打他的電話,不會跟範慕北有聯係的人接觸,她要永遠地忘記他。
處理完離婚事宜,葉微微走出來,手機響起來,是最哀傷的曲風。她接下來,話筒裏傳來了王石的聲音:“小葉,工作來了,中東局勢惡化,台長專門打電話給我,讓我找你一起過去,還有沒有這個想法?”
“有。”她現在最需要的是忙碌,不做多的想,她答應了他。
回到家,程嘉玉已經擺好了飯菜,等著她,她的麵容依然憔悴,因為擔心女兒,白頭發都已經顯露,一根根白得讓人心痛。
葉微微鼻頭酸酸的,用力抹了一下。
“媽,你搬到舅舅家去吧,我可能要出差。”
程嘉玉的手抖了一下,菜幾乎夾不穩。
知道她在擔心什麼,葉微微努力傻笑:“媽,我沒那麼脆弱,事情我都想通了。我隻是想好好地去工作,像爸爸那樣,最近正好有一個好工作在等我,我保證到那裏之後盡可能一天給您打一個電話。”
“危險嗎?”
她還是不放心。葉微微傻愣愣地笑:“怎麼可能?安全著呢,媽,您放心吧,我一定會健健康康地回來。”
程嘉玉沒再說什麼,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她無力地點頭:“也好。”走向廚房的時候卻分明在抹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