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閉了閉眼,一股悲涼的笑意從臉上傾瀉而下,冷冷地山風打亂了她的長發,將她如一朵盛開的芙蓉花般的臉割得支離破碎。
她覺得好冷啊,冷的不僅是風,也是自己的心。
嗚嗚的風在耳邊呼嘯著,就像是她無聲的哭泣一般。這一刻,天地浩大,卻無她容身之處,她覺得她仿佛又回到了五歲那年,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父親在她麵前自殺,卻無能為力。
似乎也是這樣一個灰蒙蒙的天,似乎也是這樣大的風,似乎也是這樣清冷到滲入骨髓裏的空氣,冷到將時間萬物都凝結了。
事已至此,沒什麼好留戀的了。
“冷禦寒,我曾經以為靠近你我能感到快樂,我曾經以後靠近你我就能抵禦冬天的寒冷,可是現在我明白了,你走的時候在我生命中灑下了一把雪花,然後那把雪花就再也沒有消融過了。”她睜開眼睛,定定地看著他,自己的十指在漸漸的鬆開。
柳月靈在半空中搖晃地更為劇烈了,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有一種自己下一秒就會粉身碎骨的感覺,因此,她的聲音略帶顫抖地說道:“陳嬌嬌,你冷靜一點,不要一條道走到黑,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好男人,錯過了錯的才能遇上對的人。”
陳嬌嬌回頭看了她一眼,美麗的雙眸中飄著一層霧氣:“錯的?對的?誰又說得清呢?到底是世事弄人,到如今我已是生無可戀。”
“再說了,”她的唇邊浮起一抹冷笑,“你當我不知道嗎?冷禦寒向來是個睚眥必報的人,隻要我一出了越南,很快就會莫名其妙地死去。這個男人就是這麼極端,對於自己愛的人,不允許全世界傷害她半分,對於自己不愛的人,卻可以極盡殘忍!”
說罷,陳嬌嬌沒有給兩人反應的時間,在半空中鬆了手,然後自己也跳了下去。
柳月靈在半空中急速墜落了下去,尖銳的風聲像是刀子一樣刮在她的臉頰上,她感覺這一刻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
就在以為自己會摔死的時候,突然,身體上傳來了一陣陣痛處,她的身體彈了彈,像是掉到樹上被樹枝彈起來了一般。
她驚訝地睜開眼睛,原本已經恢複了的心跳在這一刻又靜了一拍,因為她正被一截從岩石裏長出來的鬆樹給截住了,可是這顆鬆樹的樹枝並不是很牢固,正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像是隨時都會斷掉一般。
柳月靈嚇得大氣都不敢出,這時候,她的頭頂出現了一個人影。
定睛一看,她才發現,原來那人正是冷禦寒。冷禦寒剛發現柳月靈掉在了鬆樹上,便去車子的後備箱裏找來了繩子,將繩子固定在山崖上的一處堅固的石頭上,攀著山崖慢慢地爬了下來,然後朝柳月靈伸出了手。
柳月靈抓住他的手之後,冷禦寒將她的腰身捆綁了起來,對她說道:“跟著我往上爬,你沒有攀岩的經驗,所以,你現在看準了我的腳步,踩著我上一個落腳點往上爬,知道了嗎?”
柳月靈點了點頭,緊張到眼睛一眨不眨。
大概過了十五分鍾後,經曆了一場生死大戰的兩人終於回到了山崖上。
此時,月光已經遠山上爬了上來,像是一隻雪亮的銀鉤一般掛在漆黑的天幕上。
冷風依舊呼嘯著,兩人擁抱著喘息,在風中靜靜地傾聽著彼此的呼吸,這一瞬間仿佛時間都靜止了,世界上所有的花兒都盛開了。
片刻後,兩人歇了喘息,柳月靈趴在冷禦寒的肩頭,眼角流下了一滴眼淚,哽咽著說道:“寒,你知道當我掉下來的時候,我在想什麼嗎?那時候我的整個腦海中,都是你和小寶、小貝的身影,我在想,我要是真的死了,你要怎麼辦?孩子們該怎麼辦?”
“對不起,是我不好,這種事情不會再發生了,我保證再也不會發生了。”冷禦寒滿是歉疚地說道。
“不怪你,”她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寒,能夠遇見你,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情,即使未來再磕磕絆絆,我也有勇氣一路走下去。”
冷禦寒的心中滿滿的都是感動,他將柳月靈抱在懷中,這一刻沒有甜言蜜語,隻有淡淡的溫馨和默契在兩人之間彌漫。
陳嬌嬌的屍體,被冷禦寒讓人默默掩埋了,畢竟若是她的屍體被警方找到,他和柳月靈免不了又要陷入一場麻煩。
本以為經曆了風風雨雨之後,他和柳月靈之間再無障礙,不料有一天,柳月靈的辦公室遭竊,丟失了一些靜謐文件不說,柳月靈和金世宗那些虛假的床照也被偷走了。
柳月靈頓時感到一陣不妙。
果然,第二天,柳氏被竊的之後,一個名氣在柳氏化妝品公司之下的一個化妝品牌,立刻將柳氏的下一季主打的化妝品占為己有,並且在報紙上公開打廣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