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卷二辨陽明病脈證篇(二)(1 / 3)

(機理)太陽病未解即傳入陽明,為二陽並病。後太陽證自解,但出現了潮熱、譫語、大便難、手足汗出,為陽明腑實四證全,胃腸燥熱之氣已充斥全身,故宜與大承氣湯攻其燥熱以救陰液。此如救火之急,劑輕則陰枯難救。臨床應與脈、舌相結合而定之。

原文陽明病,脈浮而緊,咽燥口苦,腹滿而喘,發熱汗出,不惡寒,反惡熱,身重。若發汗則躁,心憒憒,反譫語;若加燒針,必怵愓,煩躁不得眠;若下之,則胃中空虛,客氣動膈,心中懊。舌上苔者,宜梔子豉湯主之。若渴欲飲水,口幹舌燥者,白虎加人參湯主之。若脈浮發熱,渴欲飲水,豬苓湯主之。豬苓湯方:豬苓一兩(去皮)茯苓一兩澤瀉一兩阿膠一兩滑石一兩(碎)前五味,以水四升,先煮四味,取二升,去滓,納阿膠烊化,溫服七合,日三服。

(機理)發熱汗出,不惡寒反惡熱,頗似陽明病。脈浮緊,無表證,應是浮弦,為少陽病,且肝亦病。少陽鬱火化為風火上攻,所以咽幹燥、口苦;肝實乘土,侮肺,風火橫行上攻,所以腹滿而喘,身重。醫者淺薄,以浮緊為表寒,辛溫發汗,助熱傷津,木火擾心則譫語;火盛津傷,痰火入心,則心中憒憒,神識不清,體則躁動不安。或燒針,助少陽、厥陰之風火。風火鬱則攻心,故怵愓不安;散則心煩體躁不得眠。醫見治寒不效而下之,中、下之熱去,中、上之熱不去,上實下虛,胃虛氣逆,客氣衝動,則膈肌兀兀不安;上下格拒,上焦內合心火,故心中懊惱。雖經攻下,舌上有苔者,陰液尚存,為風火鬱而上攻,治當清而宣之,故用梔子苦、寒清中、上二焦之火,豆豉散風、解鬱則瘥。若渴欲飲水,口幹舌燥者,為津液不足,風火與陽明燥熱相合,因經攻伐,津氣俱傷,宜與白虎人參湯,清熱、益氣、生津。若脈浮發熱,渴欲飲水,小便不利者,為水熱格拒,熱盛中、上焦而傷陰,水停中、下焦而不利。治當清熱、利水、化氣,佐以養陰止渴,故與苓、茯苓、澤瀉、滑石清熱利水,尿出則氣升;以阿膠滋陰,陰血足,津氣升則渴止。五苓散因寒而水停,故渴不能飲,與桂枝、白術溫陽利水。此為豬苓湯、五苓散主要區別。此似陽明症,而非陽明病,當屬內傷雜病。列此叫學者要辨證論治。

原文陽明病,汗出多而渴者,不可與豬苓湯,以汗多胃中燥,豬苓湯複利其小便故也。

(機理)陽明病汗出多而渴,是燥熱作渴,必胃中津液不足,治當清熱、生津,以化燥熱之氣;豬苓湯以利水、化氣為主,佐以養陰。水液再利,會更增加胃中燥熱之氣,病不解反會增重。

原文脈浮而遲,表熱裏寒,下利清穀者,四逆湯主之。若胃中虛冷,不能食者,不可與水飲之,飲水則噦。

(機理)脈浮遲,浮為陽在外,遲為寒,故叫表熱裏寒。若證見下利清穀,是脾腎陽衰,陰寒盛,格陽於外,故治以四逆湯溫腎回陽。若證見不能食,就不僅是脾腎陽衰,而且胃氣大衰,胃中虛冷。中下焦陰寒盛,格陽浮於外,寒熱格拒,胃氣不降,飲水難化,更傷陽氣,虛氣上逆,膈肌痙攣,故發呃逆之危證。

原文脈浮發熱,口幹鼻燥,能食者,則發衄。

(機理)脈浮發熱,為陽氣外浮;口幹鼻燥,為陽明經熱甚而上攻;能食者,為胃中熱盛;陽明之熱甚上攻,必逼陽絡血溢而發衄。若胃中熱不甚,則飲食一般,雖口鼻幹燥,不一定衄血。陽明之上燥氣主之,燥熱在氣分有發熱,傷津而渴飲不解;傷液而腸燥便結;入經絡則上攻口鼻為病,則牙齦腫、生瘡、衄血。

原文陽明病,下之,其外有熱,手足溫,不結胸,心中懊,饑不能食,但頭汗出者,梔子豉湯主之。

(機理)陽明病可下,但下不可太早,否則下後外熱會內陷。手足溫,內不見結胸證,為中、下焦之熱去,而外熱內陷於上焦。上焦熱則心中懊惱,中焦有客熱則饑不能食。但頭汗出者,為上焦之鬱熱不能外散而上攻空竅。故以梔子豉湯清宣上焦之鬱熱,則心中懊惱可解。

原文陽明病,發潮熱,大便溏,小便自可,胸脅滿不去者,與小柴胡湯。

(機理)大便溏,小便自可,為中、下焦無熱。而有胸脅滿不去,兼陣陣發熱之證,不是陽明燥結的晡時潮熱,這是肝膽被鬱形成的風火之證。風火久鬱必散,散則發潮熱。過時則衰,衰則風火又鬱,潮熱止。風火被鬱在經絡,所以胸脅滿不去。且潮熱升發,中下無熱,故當和解少陽之鬱,使疏泄條暢,經絡暢通,小柴胡湯主之。此條在於將陽明病之潮熱與小柴胡湯證作比較,讓人識其異同。臨床與脈相參不難識別。

原文陽明病,脅下#滿,不大便而嘔,舌上白苔者,可與小柴胡湯。上焦得通,津液得下,胃氣因和,身然汗出而解也。

(機理)證見發熱,不大便,故易斷為陽明病。舌上苔白者,胃中無熱,不大便不是陽明燥熱之結。又有脅下硬滿,且嘔,這是小柴胡湯證。肝膽之絡被鬱阻,清陽難升,清陽不外散入太陽,則化為風火從夾胃之肝經擾動胃氣,使之上逆不降,故嘔。治當和解少陽之鬱,與小柴胡湯。少陽和暢,鬱陽外布,胃氣下降,邪氣宣肅,升降正常,於是清陽被鬱,風火上逆形成的津液上壅才得以降下。胃氣和暢,得肺之宣肅,則營衛和諧。身濈然汗出,是內外和諧,邪氣外出的具體表現。

原文陽明中風,脈弦浮大而短氣,腹都滿,脅下及心痛,久按之氣不通,鼻幹不得涕,嗜臥,一身及麵目悉黃,小便難,有潮熱,時時噦,耳前後腫,刺之少差,外不解。病過十日,脈續浮者,與小柴胡湯。脈但浮,無餘證者,與麻黃湯。若不尿,腹滿加噦者,不治。

(機理)陽明何以中風?木過旺也,鬱陽化風為患。脈弦浮大,肝膽風勝之脈。木侮肺,即肝被鬱之風火上逼肺則短氣。肝經上入鼻,內鬱之風火上擾,故鼻幹不得涕。木乘土,中氣難升、難降,故腹都滿;胃氣上逆之時則嘔逆。鬱風內聚,久按之更難升難降,故氣不通。肝自病則脅下滿痛;木旺生火,鬱火攻心,心血淤阻則心痛。潮熱,亦是肝膽之鬱。肝風內鬱,升降難,故疏泄不暢,小便難。被鬱之風火與內停之水濕熏蒸於內,則一身麵目悉黃。風不能出陽,陽鬱故嗜臥。耳前後腫,為風火流竄經絡,故可刺期門以泄其實。刺之少差,外不解,何也?邪風未盡。病過十日,太陰主氣之後,陰盛邪可能出陽,其脈減而繼續浮,為邪出陽的標誌。浮弦為在少陽,故與小柴胡湯從少陽透之使出。若脈隻浮不弦,諸證已瘥,為風已出於少陽,未出於皮毛,可以麻黃湯宣肺祛風。浮為肺脈,金能製木,故毛實風不易去。肺能宣肅,則少陽出於太陽,鬱陽解。升極必降,肺降則肝易升。此病一開始脈就浮,所以雖為肝旺生風之狀,金不衰,故未見上衝頭目之證。若病轉化為不尿,腹滿加噦者,為木勝土已敗,有升無降,故病無愈期。上條及本條均在突出辨證論治。還都不屬陽明病,而屬於內傷雜病。脈浮用麻黃湯亦值得商榷。

原文陽明病,自汗出,若發汗,小便自利者,此為津液內竭,便雖#不可攻之,當須自欲大便,宜蜜煎導而通之。若土瓜根,及大豬膽汁,皆可為導。蜜煎導方:蜜七合,上一味納銅器中,微火煎之,微凝如飴狀,攪之勿令焦住,欲可丸,並手撚做挺,令頭銳,大如指,長二寸許,當熱時急做,冷則硬,以納穀道中,以手急抱,欲大便時乃去之。豬膽汁方:大豬膽一枚,瀉汁,和醋少許,以灌穀道中,如一食頃,當大便出宿食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