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女同學都看驚呆了,其中兩個女同學劇烈地嘔吐。那個女同學吃飽了,心滿意足地走出實驗室,就像沒有看見3個同室女友,徑直走回宿舍樓,走進女浴室痛痛快快洗了一個澡,又回到寢室,鑽進被窩,一忽兒便睡熟了,發出均勻的呼吸。3個女同學目瞪口呆,半宿都沒睡著。第二天一早,那個女同學醒來,3個女伴將夜裏發生的事情告訴她,她笑著說,這是聊齋,不可能。第二天夜裏,那個女同學重蹈覆轍。在解剖實驗室裏,3個女友千方百計弄醒了那個女同學,當她看到這血淋淋的情景時,驚嚇過度,死了。”
當雨亭講完這段故事時,媽媽聽得心驚肉跳。
媽媽驚得睜大了眼睛,問道:“雨亭,我真的夢遊嗎?怎麼沒聽你爸爸說過,又沒有聽你繼父講過。”
雨亭說:“也可能是您後來患的夜遊症。”
媽媽臉上露出驚恐的臉色,她仔細地回憶著,回憶著,她猛地拉住雨亭的手,叫道:“我想起來了,你繼父在世的時候,有一天早上,他突然問我:‘你怎麼夜裏起來洗衣服?’我回答:‘沒有呀。’他拉我到涼台,隻見涼台上晾衣架上果然晾滿了衣物。我又走進衛生間的洗衣機前,發現洗衣機裏的衣物沒有了。我也搞不清是怎麼回事。你繼父說,大概是我的記憶出了毛病。這件事已經過去很多年了,現在回想起來,可能是夢遊。”
雨亭猛地眼睛一亮,分析道:“如果是這樣,在你房間裏發生的許多謎都可以破解了,繼父和爸爸遺像的變更,鏡櫃前的白蠟燭……這些都可能是你夢遊所為。”
媽媽凝思著,她慈愛地拉過雨亭的手,緩緩地說:“雨亭,我總感覺你爸爸還活著,我經常在夢裏夢見他,或許是他的靈魂不滅,他有莫大的冤屈,有無盡的愛戀,因此不肯離去。”
雨亭幫媽媽攏了攏頭發,“媽媽,最近您的白頭發又添了幾根,您不要思慮太多……”
媽媽歎了一口氣,“人總有老的時候,再美麗的花兒也有枯萎的一天。花開易見落難尋,春恨秋悲,花開花落。媽媽年輕的時走在街上非常自信,都能感覺到將來的都是豔羨的目光,身上覺得火辣辣的。在公共汽車裏,有的壞小子故意在媽媽身旁擠來擠去,有時在媽媽的旗袍上留下穢跡。有一次媽媽經過什刹海,一個小夥子捧著一大把落葉,大聲地說:‘美人,這就是你青春的殘骸!’然後飛也似地跑了。當時求親的人很多,也有人給我介紹一個部級幹部,比我大二十多歲,我比較注重緣份,這門親事被我謝絕了。還有一個癡心男同學,緊追不舍,我到哪兒也經常跟到哪兒,在大學食堂排隊買飯,他也總是排在我後麵。我對他說找不到感覺,於是找了一個男同學跟他攤牌,他感到很尷尬,以後再也不尾隨我了。以後他給我寫了一封信,其中寫道:無奈蒼天意,秋波不行舟。我和你爸爸認識是在大學圖書館裏,那天晚上他剛走進圖書館時,我就被他的氣質所吸引,當時他穿著一身褪了色的藍製服,戴著一副眼鏡。恰巧他就坐在我的對麵,當時他借閱的是《約翰·克裏斯朵夫》,他坐在那裏一言不發,聚精會神地看著。我看他讀書的姿態,簡直就像一尊雕像。他臉上棱角分明,麵容冷峻清秀,身體頎長,目光堅毅。我一下子就喜歡上他了,一下子就找到了感覺。我當時使了個小伎倆,故意把麵前一大撂圖書往前挪,書籍散落在他的肘彎裏。我連忙說:‘對不起,對不起。’好像是直到這時,他才真正發現了我,他抬起頭,深邃的目光迅疾地在我的臉上、身上掃過,露出淺淺的微笑。他說:‘沒什麼,沒什麼……’他扶了扶眼鏡,又聚精會神地看下去。時間過得真快,轉眼就到了晚自習結束的時間,實際上在這將近兩小時的時間裏,我幾乎沒怎麼溫習功課,而是在觀察他,欣賞他,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晚自習的鈴聲響了,晚自習教堂裏已經沒有幾個同學了。他站起身,把書歸還管理員,然後向門口走去。就在剛到門口時,他回過頭來望了我一眼,這一眼使我終生難忘,像一道閃電。這目光有些愛憐,也有些留戀,有欲語還休的內涵。我立即走過去。‘到A2樓路上黑,我有點害怕,你能送送我嗎?’A2樓是當時我住的女生宿舍樓。他聽了,點點頭。從晚自習教室到A2樓要穿過一片核桃林,這裏沒有燈,晚自習的女生要回到女生宿舍樓,一般都結伴而行。正好同寢室的幾個女同學到城裏舞廳跳舞去了,我不願拋頭露麵以免招惹麻煩所以沒有去,而選擇了晚自習。我和他默默而行,接近小樹林了,我的心跳不由加快了。以前發生過校外的歹徒藏到小樹林裏劫財劫色的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