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章 前度劉郎今又來(1 / 2)

一個芳草青青的周日,我和一幫子老同學自駕去“魚米之鄉”常德踏青,桃花灼灼,油菜花黃,一路春色一路歌,鄉野美景盡收眼底,更意外的收獲,是在碧波蕩漾的柳葉湖畔,邂逅了我神交已久的唐代“詩豪”劉禹錫。

曆史上諸多詩歌,因膾炙人口,而千古流傳。人們記得詩中的妙言警句,卻記不清姓甚名誰所作。比方說,“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情卻有情”,“晴空一鶴排雲上,便引詩情到碧霄”……這些耳熟能詳的詩句,每個人都能吟詠,可要問個出處,卻沒有幾個人能答得上,其實,這些珍珠似的詩句,都是出自口吐蓮花的劉禹錫之口。

原諒我孤陋寡聞,殊不知,劉禹錫還貶謫朗州(今常德)任司馬10年,常德人民念其功德,前些年,在柳葉湖畔建司馬樓以誌紀念。徘徊司馬樓前,青銅劉禹錫屹立春花秋月,麵對浩瀚的湖水,他喟然長歎:長恨人心不如水,等閑平地起波瀾。

18歲那年,劉禹錫(字夢得),與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柳宗元同舉進士;自此踏入仕途。貞元21年(805年),唐順宗即位,他與王叔文、柳宗元等人推行改革,興利除弊,觸及宦官利益;結果未能成功,史稱永貞改革,王叔文被殺,劉禹錫幸免於難,被貶為朗州司馬。他在這裏度過了10年謫居生活,在元和十年的早春二月被召回長安。初回京師,玄都觀裏桃紅柳綠,他一時興起,寫了傲岸不屈的《戲贈看花諸君子》:

紫陌紅塵拂麵來,無人不道看花回,玄都觀裏桃千樹,盡是劉郎去後栽。

詩出惹禍端,朝廷新貴看出此詩戲謔之中,暗藏諷意:滿朝中紅極一時的權貴們,你們哪一個不是我劉禹錫被排擠後才爬上去的!此詩傳出,果不其然,得罪權貴,執政者當即以“語涉譏諷”,再次將劉禹錫貶為遠州刺史。

但是,劉禹錫不是一個輕易被貶謫、傾軋、排擠所能夠打倒的人。假如他是個將軍,哪怕是個常敗將軍,他仍舊會屢敗屢戰。更難能可貴的是,他因寫《戲贈看花諸君子》被貶14年後,重回京城,又寫了一首《再遊玄都觀》,鋒芒不減當年:

百畝庭中半是苔,桃花淨盡菜花開。種桃道士歸何處?前度劉郎今又來。

這時的玄都觀,已是無人遊賞,那百畝庭院已半是青苔,往日那燦若紅霞的千樹桃花,已蕩然無存,代替它的是不足以觀賞的菜花,那種桃的道士也不知所終,上次因看花題詩被貶的劉禹錫卻又重返長安!重回曆史的舞台!

故地重遊!劉禹錫有意重提舊事,絲毫不為14年前因詩得禍而悔恨,不因屢遭貶謫而屈服,卻為再題筆賦詩而欣喜。這個“再遊”又再次引起執政者的不悅。他又被驅逐長安,到東都洛陽做“太子賓客”閑官。劉禹錫這位有“宰相之器”的詩人,被貶前後共達23年之多,身處逆境的他並沒有意誌消磨,依然不屈。他在《酬樂天揚州初逢席上見贈》中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