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於劉備來說,雖然失去了長沙和桂陽,但戰略位置更好的南郡卻名正言順歸自己所有了。況且,長沙、桂陽、零陵本已失守,在孫權的控製之下,通過和談,又撈回了一個零陵,也算是很不錯的“買賣”了。再者,和孫權握手言和後,就不用擔心腹背受敵,更為重要的西川就可保無恙了。所以,劉備也為自己的“土地換和平”策略而感到滿意。
但是,劉備的滿意是暫時的。事實上,荊州地盤重新劃分後,劉備所有的南郡零陵已在曹操和孫權的包夾之中。這是很危險的情形。所以,土地能不能換來真正的和平,還不能立下定論。而更重要的是,關羽作為荊州主將是否稱職的問題。如果關羽一向謹慎小心,警覺靈變,怎麼會對呂蒙大軍壓境毫無覺察?如果關羽一向治理有方,禦下有術,長沙桂陽二郡守將怎麼會望風而降?
劉備沒有另換他人鎮守荊州,也沒有對關羽善加提醒,最終為後來荊州的全麵失守埋下了禍根。
孫權和劉備講和後,繼續將曹操當做頭號大敵。張昭因此獻策說:“主公,可趁曹操在漢中之際,攻打合肥。”
孫權同意了,親自率領呂蒙、甘寧、淩統等將領前去攻打合肥。呂蒙衡量形勢後,對孫權說:“現在曹操派廬江太守朱光,屯兵於皖城,作為合肥的強援。我看不如先攻取皖城,再打合肥。”
孫權此時對呂蒙寵愛有加,自然是言聽計從。東吳三軍用命,甘寧身先士卒,很快攻下了皖城,殺死了朱光。
當夜,孫權大犒三軍,重賞呂蒙、甘寧等人。淩統見甘寧又立新功,深得主上厚愛,再一次想起父仇未報,心中大怒。
淩統站起身來,說:“筵前無樂,且看我舞劍。”甘寧知道他的用意,為了自保,也拿出兩支鐵戟,說:“看我筵前使戟!”
呂蒙一見不妙,立即一手拿著盾牌,一手提刀,分開兩人。
孫權將甘寧淩統兩人分開已經數年,以為隨著時間的流逝,淩統已經淡忘了甘寧的殺父之仇,沒想到兩個人碰到一起,還是分外眼紅。
孫權喝令二人放下軍器,說:“我一直讓你們兩個莫記舊仇,今日何故又如此呢?”淩統不答,哭拜於地。孫權深感無奈,隻好再三勸說。
進攻合肥之前,發生了這樣一檔子事,孫權頗感不快,但想到合肥守軍隻有七千餘人,而己方大軍有十萬之眾,以多擊少,以強淩弱,自然勝算在握,也就放下了煩惱。
其實,大敵當前,東吳兩員大將卻差點因私仇而火並,這並不是一個好兆頭。顯然,在輕鬆攻克了皖城後,東吳軍中已經彌漫了一股輕敵情緒。否則,淩統甘寧不可能將注意力放在私仇之上。
而另一個壞消息則是瘧疾瘟疫悄然在軍中蔓延,這對於軍隊戰鬥力的削減是十分厲害的,正如當初赤壁之戰時,瘟疫也是導致曹軍潰敗的重要原因之一。
孫權令呂蒙甘寧為前隊,自己和淩統居中,望合肥殺去。甘寧前隊與曹將樂進正麵遭遇,殺作一團。樂進詐敗而走,吳軍直驅而入,忽然左側張遼,右側李典直奔孫權中軍殺來。孫權身邊,僅有淩統手下三百餘騎。甘寧回救不及,孫權大驚,淩統拚死抵住,孫權策馬而逃。淩統所部,均死於亂戰之中,淩統本人也多處負傷。
孫權僥幸逃脫了張遼的追殺,但他狼狽不堪的模樣卻讓張遼暢快不已。張遼看著孫權逃竄的身影,大聲喊道:“紫髯小兒,知道我張遼的厲害了嗎?”
孫權敗退之處,叫做逍遙津。這一場戰役就叫做“張遼威震逍遙津”。這一戰後,張遼的大名在東吳軍中廣為傳頌,就連江東小兒夜啼,一聽到張遼的名字立即就嚇得不敢再哭了。
東吳大軍,因為瘟疫和輕敵,慘敗於兵力不到自己十分之一的曹兵。孫權十分不甘,退回濡須塢暫行休整,準備擇機再戰。
心理感悟:敵人,有時候是最好的幫手。